長安城外,彩旗飄飄,人山人海。
一萬餘黑甲銳士早已列陣整齊,他們手持利刃,身姿挺拔如鬆,宛如一道堅不可摧的黑色壁壘。
但與往常不同,今日的秦軍將士們少了許多肅殺之氣。
除了韋睿、齊景雲、王炎凱等將領,還有一大批以竇沛為首的舊魏官員,及眾多士紳豪強。
宗室中,李昊隆、李懷雙等人,也早早地來到了城外等候。
縱觀天下,能享有這麼大歡迎陣勢的,唯有大秦皇帝一人。
眾人皆不顧嚴寒,一邊與周圍人隨意交談著,一邊時不時抬頭望向東麵。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真心歡迎李昭的到來。
齊景雲環顧四周,發現其中幾人笑容顯得勉勉強強,像是有人拿刀逼著他們。
“嗬嗬..........。”齊景雲一聲冷笑,眼中多了幾分不屑。
臨近中午,遠處傳來隆隆的馬蹄聲,一隊騎兵率先映入眼簾。
他們騎著雄壯的戰馬,手持長矛,旗幟獵獵,氣勢如虹。
隨後,金碧輝煌的的鑾駕,緩緩出現在眾人視野。
見皇帝即將抵達,眾人跟在韋睿後麵,快步上前迎接。
不一會,鑾駕慢慢停下,車簾被掀開;李昭身著華麗的龍袍,步伐輕盈地從裡麵走出。
“我等拜見陛下。”眾人連忙躬身行禮道。
李昭臉上掛著一抹和煦的微笑,語調清晰又溫和,“諸位無需多禮。”
隨後,他目光轉向韋睿,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許,“邢國公辛苦了!”
“效忠陛下,乃臣職責所在。”韋睿重重抱拳道。
李昭微微點頭,正準備入城。
就在這時,原魏國禮部尚書蕭燦承站了出來,拱手道:“啟稟陛下,臣以為陛下乃出身李姓皇族;今時隔多年重返長安,值此幸事,應先去祭拜皇陵,已告慰曆代先祖在天之靈。”
李昭眉頭輕蹙,心中頓時不悅。
朕是大秦的皇帝,為何要去祭拜魏國的皇陵?
即使要祭拜,也不應該選擇在今天。
還有,誰允許你擅自使用“臣”的稱謂,魏國已不複存在,連竇沛都無官無職,你又何來的資格。
察覺皇帝臉色不太對勁,似乎有發飆的跡象。
王炎凱狠狠瞪了眼蕭燦承,厲聲道:
“我家天子被偽帝李佑所陷害,被迫逃往漢中;但其心胸寬廣,仍懷報國之心。為了魏國的江山社稷,曆經艱險,不畏生死,終於從暴齊手中收複漢中、蜀地。然,魏國李姓皇族不僅不出手相助,反而屢屢攻我,毫不顧及同宗之情,實在是讓人心寒。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祭拜皇陵。”
李昭聞言,餘光不禁掃了眼王炎凱。
這廝...........,口才不錯嘛。
想不到還有這本事。
是否顛倒黑白並不重要,反正氣勢上不能輸。
蕭燦承一時啞然。
他實在沒膽量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當年的真相。
哪怕真相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李昭麵無表情,側身看向竇沛,“王炎凱剛才說的,你以為如何?”
竇沛嘴角微微抽搐。
他當然清楚,王炎凱純粹是瞎扯。
若承認對方說的,肯定會被某些人忌恨上。
可是,他還能怎麼辦呢?
不遠處,秦軍將士手中的利刃,仍在泛著陣陣逼人的寒光,不免讓人心驚膽顫。
為了整個竇家的未來,竇沛隻能恭敬道:“王將軍所言甚是。”
李昭輕聲笑了起來。
話音剛落,竇沛頓時察覺到,周圍有數道銳利的目光,在死死盯著他。
他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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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李昭在眾人簇擁下進了長安城。
映入眼簾的是寬闊而筆直的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各種幌子、招牌隨風搖曳。
地麵由青石板鋪就,那斑駁的痕跡是歲月留下的印記,光滑而堅實的表麵見證了無數人的過往。
安全起見,城內實行嚴格的軍事管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