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爾渾河,發源於外蒙古杭愛山,古代稱為燕然山。)
達裡圖是在秋天,率領著浩浩蕩蕩的大軍,踏上了通往漠北的遙遠征途。
一路上,飛沙漫天,如同在巨大的黃色帷幕中穿行。
早在達裡圖在和燕軍交戰時,其麾下重將哈布其克,已先一步率軍穿越大漠;趁赫森部疏於防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將其擊敗,繳獲無數。
幸虧部下呼和巴日拚死抵抗,赫森部首領死裡逃生,僅帶百餘人倉皇北逃;呼和巴日卻受傷被擒,哈布其克欣賞他的驍勇,於是沒有殺他。
十一月底,達裡圖終於率兵趕到漠北,與哈布其克會師於燕然山以南。
但接下來,是該原地休整、養精蓄銳,還是說繼續出兵、掃平漠北諸部落,眾將之間產生了些許分歧。
白雪皚皚的大地,靜謐而美麗,可那透骨的寒意,同樣會給肉體帶來嚴峻的考驗。
雖說東胡人本就耐寒,但漠北的冬天,依舊讓人望而生畏。
達裡圖稍微思索了下,很快做出決斷,下令巴雅爾、塔爾古金兩人帶兵,殺往一百裡外的一個部落。
嚴寒和雪地可以提供天然的掩護,敵人有可能因天氣惡劣而放鬆警惕。
結果證明,達裡圖做法是對的。
巴雅爾和塔爾古金兵分兩路,在夜幕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接近目標部落,然後驟然攻之,輕鬆取勝。
嘗到甜頭後,達裡圖一發而不可收拾,頻頻分兵出擊;一直到昭武四年二月初,才暫時停止了攻勢。
與此同時,麵對達裡圖疾風驟雨般的猛烈攻擊,整個漠北草原徹底被震動。
自覺不是對手,規模較小的部落,要麼主動歸順,要麼匆匆遷徙到更遙遠的北麵。
然而,對強大而驕傲的怯烈部來講,低下頭顱、選擇屈服是絕不可能的。
怯烈部位於鄂爾渾河中上遊地帶,在豐沛河水的滋養下,周邊草場尤為茂盛,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編織的綠色地毯,鋪展在天地之間。
部落中光是青壯就有數萬人,皆能搭弓射箭,策馬馳騁。
因其實力雄厚,包括赫森部在內,周邊大大小小十多個的部落,一直臣服於怯烈部。
實際上,即使有大漠相隔,草原上的消息也不可能完全閉塞。
當達裡圖在漠南漸漸崛起時,就已經引起了怯烈部的注意。
首領烏托,曾派出使者去見達裡圖,向其索要牛羊、財物,以此試探達裡圖。
達裡圖沒有絲毫猶豫,烏托的要求不僅全部得到滿足,還表示要把女兒嫁給烏托的兒子。
見達裡圖主動示弱,烏托誤以為對方懼怕怯烈部,不由慢慢放下心來。
等到後來,達裡圖席卷漠南草原,烏托這才驚訝的意識到,對方已經從一頭惡狼,進化成了一頭猛虎。
後悔也好,恐慌也罷,都無任何意義。
如今,麵對來勢洶洶的達裡圖大軍,為了怯烈部的榮耀,更是為了生存下去,烏托能做的,唯有和對方殊死一戰。
他一邊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一邊積極聯絡其他部落,爭取聚集更多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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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天的腳步輕盈地踏過大地,積雪在這溫暖的懷抱中完全消融,化作滋潤萬物的甘霖。
放眼望去,綠草如茵,處處是生機盎然。
可惜的是,沒人有心情去欣賞周圍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