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鄧永清她侄兒死了?”錦繡宮內,朱瑩看向侍女檀雲,美目眨了眨,隱隱帶有一絲興奮。
檀雲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人是怎麼死的?”朱瑩好奇道。
“應該是天乾物燥,宅內不小心失了火,等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朱瑩秀眉輕蹙,“京兆府的仵作,難道沒有去驗屍嗎?”
“仵作去了,但人被燒的太嚴重,好像無從下手;京兆府那邊,對外說是失火所致。”檀雲道。
以錦繡宮的力量,難以得知更具體細節,朱瑩也不再糾結。
反正不是一件壞事。
近兩年來,她和鄧永清之間,基本是老死不相往來。
兩人之間的矛盾,早就不是什麼秘密,連大臣們都有所耳聞。
後宮諸女各掃門前雪,儘量一個都不得罪;唯有張楚宣因早年和朱瑩有些矛盾,平日裡和鄧永清走的比較近。
所幸鄧永清尚未生下皇子,長寧宮隻有長公主李靈汐,暫時威脅不到李泓的太子之位。
若是能一直保持現狀,朱瑩倒是可以接受。
朱瑩想了想,抬眸望向檀雲,語氣中帶著幾分期待,“在你看來,若論美貌,本宮和鄧貴妃相比如何?”
檀雲麵不改色道:“奴婢聽說鄧貴妃今年已二十有六,娘娘比她要年輕一些。”
“你聽錯了,本宮問的是,若單論相貌,本宮與鄧貴妃相較,誰更勝一籌?”
檀雲嘴角微不可見的抽搐了一下,“娘娘天生麗質,氣質高雅,自然是極好的。”
朱瑩臉色沉了下去。
要不是檀雲在她身邊多年,做事素來儘心,換個人可能早就開罵了。
察覺氣氛不太對勁,檀雲深深低著頭,大氣不敢喘。
良久,朱瑩悠悠道:“長寧宮現在是什麼情形?”
“聽說鄧貴妃很傷心,連飯都吃不下,陛下一直在長寧宮陪著她。”檀雲連忙道。
“她是裝的。”朱瑩冷哼一聲,“侄子死了,在外人麵前,當然要顯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更何況陛下還在那裡。”
“娘娘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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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內,即使夜色已深,周銘仍麵色凝重地坐在桌案前,查看鄧星闌一案的卷宗。
他是鄧永清的侄子,再加上鄧貴妃素來受寵,周銘對此不敢有絲毫怠慢。
案宗翻來覆去的看了許多遍,未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然而,這騙不了周銘。
他雖是文人,早年在黑虎嶺時,有參與處理軍中事務,對兵略並非一竅不通。
在鄧星闌的府邸內,他聞到了些許猛火油的味道。
此物主要用於戰場,無論豪強還是百姓,家中照明均用不到猛火油。
同時,這就可以解釋了,為什麼屍體會被燒的如此嚴重。
凶手目的,顯然是想毀屍滅跡。
不過,對方還是失算了。
在馮翊有一位年過六旬的仵作,經驗豐富,明日就會抵達長安城。
周銘自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鄧星闌的真正死因,繼而找出幕後凶手,將其公之於眾。
就在這時,屬下通報外麵來了一名太監。
周銘微微一怔。
太監很快步入正廳,他帶來了皇帝的口信。
周銘聽完後,麵色驚訝,“此事還在調查,為何要這麼快結案?”
“周大人,到此為止吧!”太監瞥了他一眼,聲音尖銳而冷淡,“這是陛下的意思,莫非你要抗旨?”
周銘無奈,拱手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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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剛踏入十月,北方的天空漸漸露出了深秋的寒意。
簌簌秋風中,劉康衣裳單薄,站在一處高坡眺望著南方,眸底閃過一縷不甘。
自從徐州戰敗,逃到河北後。
很多事情,完全超出了劉康的控製。
按照他一開始的計劃,是慢慢獲得孟凱的信任,然後取而代之,奪取鄴城,在河北打下一片天地。
可剛在河北站穩腳跟,認識了一個叫丁恒的人。
丁恒認為秦軍即將北上,時不我待,極力勸他立刻出兵,擴大地盤。
劉康當時聽了,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和孟凱撕破臉皮;趙軍連戰連勝,一度攻下了博州。
結果,秦軍尚未北上,卻等來了數萬燕軍。
兩方兵力懸殊過大,陳聞欣、劉文俊皆是精於用兵之人,劉康被迫向燕軍屈服。
如此一來,趙軍戰略空間大為縮小,實力很難再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