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張悅緩緩睜開了惺忪的睡眼,那雙眸中仿佛含有春水般柔情,又似秋波般動人。
她輕輕打了個哈欠,伸了個優雅的懶腰,偏頭望向旁邊,沒有看到李昭。
“陛下人呢?”張悅對侍女紫蟬道。
紫蟬似乎在想著什麼,表情稍微有些呆滯,沒有吱聲。
“你這死丫頭,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過幾日本宮就將你嫁出去。”張悅怒罵道。
紫蟬終於反應過來,連忙道:“陛下半個時辰前離開了,說過幾日會再過來。”
張悅嘴唇彎了彎,一邊穿衣一邊道:“讓人整理下屋子,再多備些瓜果、甜點,下午本宮祖父會來月華宮。”
“是。”
張悅父母早亡,自幼是張茗旭帶大;她進宮後和張茗旭見麵次數少了許多,心中對他甚是想念。
紫蟬知道這些,立刻忙活起來。
中午時,張茗旭來到了月華宮。
他現在欽天監任職,是裡麵一名八品小官。
張茗旭半生漂泊,早已磨礪成了人情練達、世事洞明的人精,平日裡和同僚間相處還算融洽。
不過對於深宮之中的孫女,他始終不太放心。
兩人見麵後,見張悅狀態不錯,臉上毫無愁悶之色,這才稍感安心。
談話間隙,張悅突然讓周圍宮人全都出去,連貼身侍女紫蟬都沒有留下來。
張茗旭心中疑惑,不知張悅想要說什麼。
張悅美目輕閃,眸底隱隱有一絲期待,“祖父素來擅長相麵,在您看來,我日後能不能當上皇後?”
張茗旭嘴中茶水瞬間噴出,染濕了衣襟,身子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他顧不得拭去身上水漬,一臉驚愕地注視著張悅,有一刹那覺得對方變得無比陌生。
“你為何會這麼想?”張茗旭詫異道。
“祖父先告訴我,此事將來有沒有可能。”張悅直直望著他。
“沒有!”張茗旭態度異常堅定,毫不客氣道:“你趕緊死了這條心吧。”
張悅微微一怔,神情明顯有些失落。
曆來宮廷鬥爭,都是對人性的一次嚴峻考驗,血腥又充滿殘酷。
張茗旭擔心張悅走錯路,冷冷道:“後宮嬪妃們雖看上去不爭不搶,但你若敢小覷她們,恐引來殺身之禍。”
“不至於吧?”張悅半信半疑道。
“衛國公石艾,曾是李貴妃的部下,你猜他會支持誰。你出身寒微,而南宮音、陸安瑾、劉瑩瑩均出身名門,拿什麼和彆人爭?至於皇後和鄧貴妃,就更不用說了。”張茗旭凝聲道。
張悅被說的無言以對。
張茗旭不忍心繼續打擊她,語重心長道:“你隻要能生下皇子,一生足以平平安安,享儘榮華富貴,莫要再想其它事。”
張悅徹底冷靜下來,急忙喊來紫蟬,讓她暫時彆派人前往太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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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冰台,大秦最大的情報機構;關於其內部運作,至今仍被一層神秘的麵紗所遮蔽,讓人難以窺見其中的奧秘。
他們從不管外界是什麼看法,始終如同機器一般執行著皇帝的命令。
策反、情報收集、離間、暗殺、酷刑拷問.........
隻要能達成目的,從來都是不擇手段。
從大臣到豪強,誰都不敢保證,自己身邊到底有沒有黑冰台的人。
這樣的存在,自然會引起他人厭惡或忌憚,不少人想要將其取締並嚴懲。
類似“走狗”、“鷹犬”之類的嘲諷言辭,杜安和吳瀚飛他們,早就聽得麻木了。
反正有大秦皇帝撐腰,那些人心中再不爽,也是毫無辦法。
隨著內部愈加龐大,裡麵難免會出現一些害群之馬。
李昭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情況,有對杜安提過幾次。
不過黑冰台的人實在太多,從南海之濱,到北方草原,活動的觸角甚至延伸到遙遠的西域。
想要保證每一個人都公平無私,基本不太可能。
杜安對此沒怎麼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