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李昭就不認為自己是個大公無私的人。
在昭武軍剛崛起的時候,他整天忙著搞錢搞糧,用儘一切辦法壯大實力。
至於其它事,統統排在了後麵。
歲月如梭,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
如今已到了昭武五年。
大秦雖尚未統一天下,但也今非昔比。
人生在世,總要背負些什麼,更何況是帝王。
打造大秦盛世,建設一個強大而富有的帝國,成為李昭必然的使命。
他本就是心如堅鐵之人,當一旦下定了決心,就一定會全力以赴去做。
若是有人從中阻撓。
那便是李昭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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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成都城內。
太守顧鋒驚訝的發現,事先沒有通知自己,守將呂霄竟然關閉了城門。
現在可是大中午,城內尚有不少逗留的百姓、商旅。
呂霄此舉顯然有些異常。
長子顧寒琛匆匆來到呂府,詢問具體原因。
“樞密院通報,成都出現燕國間諜,末將被迫行此舉。”呂霄淡淡解釋道。
顧寒琛聞言,臉色變得陰沉。
蜀地距離幽州千裡之遙,劉泰吃飽了撐的派密探來成都。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呂霄安慰道:“顧公子無需擔心,等明日清晨,成都自然會解禁。”
顧寒琛這才稍感安心。
不一會,他回到了宅邸。
“父親,莫非陛下發現了什麼,否則呂霄怎敢關閉城門?”顧寒琛道。
顧鋒搖了搖頭,“應該不至於,糧食為父已經送過去了,災情很快會緩解,陳步那邊也不會亂講。”
“父親說的雖有道理,可呂霄此舉異常,總要有個原因。”
顧鋒想了想,指著顧寒琛怒道:“綿城縣令雖是小官,但也是朝廷任命的官吏;你卻膽大包天,未經我同意,擅自派人將他殺了。”
“趙巍那廝,故作清高,給臉不要臉;我送去的美人、財物,他竟全都退了回來,甚至揚言要去長安告發我等。”顧寒琛身上散發出凜冽的戾氣,一抹恨意從眸底閃過,“狗東西如此不識抬舉,兒子還能怎麼辦?”
“你這麼做,可曾想過後果?”
“殺都殺了,說這些還有何意義?”
顧鋒緩緩起身,負手而立,麵目深沉。
要不了多久,皇帝將抵達成都。
時不我待,他必須儘快想出辦法來。
顧鋒很快寫好了一封信,極其嚴肅道:“等明日成都一解禁,此信立刻快馬送往長安,交給左都禦史鄭大人。”
見父親如此鄭重,顧寒琛知道事關重大,絲毫不敢耽擱。
這晚,父子二人整夜無眠。
一種凝重而又壓抑的氣氛,籠罩了整個顧家。
第二天,城門依然緊閉,完全沒有要打開的跡象。
城門處駐紮大批士卒,想要離開成都,似乎變得難如登天。
顧鋒和顧寒琛頓時都有些慌了。
恐懼如同一條毒蛇,悄無聲息地纏繞在兩人心頭。
顧鋒急忙讓人去喚呂霄,對方卻沒有理睬。
他隻能前往城門處,當麵詢問為何不開城門?
“陛下即將駕臨,成都城隻進不出。”呂霄冷冷道。
顧鋒麵色驟然大變。
到了這個時候,他哪裡還不明白,事情超出了控製。
此刻的成都城,無異於一座巨大的牢籠,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裡麵。
顧寒琛也同時反應過來。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等死的過程。
那是一種無儘的煎熬,每一刻都像是被時間拉長了一般,心中的焦慮與恐懼不斷交織在一起;仿佛一把利刃懸在頭頂,隨時可能落下。
今時不同往日,大秦早已取消了“刺史”一職。
顧鋒手中沒有兵權,連府邸內家兵數量也受到限製。
他本人更沒有造反的膽量。
不過與父親不同,顧寒琛可不願坐著等死。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顧寒琛眼神陰鷙,“今夜子時,兒子會遣刺客進入呂府。”
“你瘋了!”顧鋒聞言一驚。
“兒子沒瘋,糊塗的人是父親你。”顧寒琛厲聲道:“若再不離開成都,整個顧家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顧鋒微微一怔,卻沒有出言反駁。
他很清楚當今天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皇帝眼裡從來不揉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