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旭奎說話有鼻音而且情緒十分低落,林文軒聽著不對勁。尹旭奎下意識的搖了下頭,想起自己是在打電話,就直接坦白。
“大頭,我工作可能要沒了。”
“什麼情況這麼嚴重,你等下啊。”
林文軒似乎是換了個安靜的地方,反正他在說話的時候尹旭奎聽到那邊安靜的聽不到一絲雜音。
“你那邊發生什麼了,翁貴怡不會真去你們行裡鬨了吧。”
“沒鬨,就是找了我們分行的大行長。”
“那你就確定工作要沒了?”
“基本差不離,我們是國有行,形象和影響很重要,李行長找我談話了,正常來說處理辦法可能就是解除勞動合同。”
“哦,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大頭,你認識律師嗎?好一點的那種?”
“乾嘛,你想打離婚官司?”
“是,到了這份兒上,我和翁貴怡已經沒有什麼緩和的餘地了。”
“那你就不怕你先提離婚,她再對你那個唐彩霞下手?”
尹旭奎沉默了,翁貴怡不是沒說過這話,但沉默了沒一會兒,他就在平靜的對林文軒提出了要求。
“大頭,要是因為這事兒,唐彩霞母女倆沒了工作,我就把她娘倆接到市裡,你人脈廣,看看幫著給解決一下吧,我沒本事,連自己的工作都守不住,我這麼多年也沒求過你什麼事兒。”
尹旭奎這話說的林文軒一腦袋問號,這些年從尹旭奎和翁貴怡結婚,到他們家事務所、海島度假村營業等等大大小小的事情,尹旭奎著實沒少麻煩林文軒托人拉關係找客戶,這怎麼忽然就成了“這麼多年我也沒求過你什麼事兒。”
“啊,這個事兒。我不保證,現在經濟也不算好,哪個單位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進個人,得托挺大人情還不一定能辦成。”
“我知道,你試試看吧,反正要是需要花錢你就跟我說,還有律師……”
“律師我也保證不了,關鍵我不認識,你要不急我可以托人問問。”
林文軒的話說的已經很中肯了,他確實有些戰友轉業後在公檢法係統當領導,但那些人認識律師也基本都是間接的,林文軒本身其實特討厭過多的人際交往,不願意一次次總為了彆人的事兒去麻煩自己的那些老戰友,所以這事兒他更不能給準確的答複,但已經六神無主的尹旭奎聽了卻急了。
“急啊大頭,我急,那個這事兒你得抓緊啊。”
“你著急可以自己去網上找找,或者去法院周圍那幾條街看看,那邊都是律師事務所。這年頭說白了都是自己找律師,你托誰找律師,律師費是少不了。”
“可我不是不明白,不知道誰好嗎?”
林文軒也急了,他發現尹旭奎這人太拿自己不當外人,也不知道是種什麼心態。
“我也不明白啊,人律師也是術業有專攻,有的會打刑事案,有的專門打企業經濟糾紛,有的擅長民事糾紛,根本不一樣,你光說讓我給你找好律師,我知道能找到什麼樣的?要不然這事兒你自己再想想辦法吧。”
“那,那彩霞的事兒,你記得幫著給問問啊,一旦她那邊兒……”
“好知道了,等她那邊兒真出什麼事兒再說吧。”
林文軒有些生氣的把電話給掛斷了,他實在理解不了尹旭奎他們這種人麻煩彆人不當回事的心理,而這邊尹旭奎愣愣的擎著電話心裡頭覺得十分的悲哀,連最好的哥們兒都不肯幫自己,他覺得自己被全世界給拋棄了。
可無論怎麼說官司也得打,這婚他尹旭奎是離定了,既然林文軒幫不上自己,那自己就去找律師,他從副駕駛的儲物箱拿出紙巾擦了擦臉,隨手將紙巾丟到了窗外,發動汽車就往市中院那邊開,可等到了地方,轉了幾圈他才發現那些律所基本都大門緊閉,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這會兒已經是下班點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