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新漢建立後,王倫便對河北、河東兩行省修繕官道、增設驛站,地方文官皆為原梁山頭領或是前宋留存的乾吏,又減免賦稅,南糧北運,南牛北調,昌黎府方向與金國互市的耕牛,也多留在了北地。
又在河北邊地設了一連串的都督府,他對各地都督的要求隻有一個:勤練官兵,要做到首戰必勝。
而且河北邊軍主要從山東、淮北、河南幾個行省抽調挑選,以一種近乎不計花銷的方式,將河北軍馬操練得兵強馬壯。
西軍在整頓改組之後落到實處的軍功授爵製度傳到河北時,河北軍民也陷入了狂熱之中,朝廷這可是來真的啊!
你說河北沒有那麼多土地當作軍功授田下發?陳父在滄州橫海府正在治理沼澤、灘塗,已經開良田三萬餘畝,尚書省、戶部、兵部聯合下文,天子下旨,新開荒地除了分配給參與的百姓外,餘者皆用作軍功授田。
而且陛下還行檄文,徹底收複燕雲十六州後,諸州土地、牧場,都會按照功勞分配給有功的官兵們。
哪怕多二十畝下田或者牧場,那也是留給子孫的家產,隻要砍一顆腦袋就能換來,為什麼不搏一搏?
中山都督府都督盧俊義,就是領著這麼一群立功心切的騎兵,突襲而來的一千女真精騎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盧俊義一馬當先,直接在狹窄的山路間將女真精騎殺了個對穿,手下全無一合之敵,他矜持地將鐵槍上的鮮血甩落,再次衝了回去。
由於目的在於突進,女真精騎並未著重甲,鎧甲都在副馬背上背著的,突然遇到盧俊義領兵殺出,許多女真騎兵來不及披掛,就被盧俊義殺穿。
於是號稱能衝一百合的女真騎兵,就被盧俊義帶著一幫如狼似虎的漢騎,不到十合就殺崩了。
山道之間,前有兩千漢騎,後有中山都督府長史餘應物帶來的一千五百步兵攔截,完顏蒲察第一合就被盧俊義刺死,完顏繩果則在混戰中被盧俊義挑落馬下,至於完顏術烈速,這也是個猛將,卻被燕青一弩箭射中脖子,當場陣亡。
領兵的軍官先後戰死,女真騎兵便失去了指揮,雖然慌忙無措,但仍舊表現得相當凶悍,數人乃至十數人結陣,就要與漢騎廝殺。
完顏阿骨打對金國的軍事編製,是五十戶為一蒲輦,三百戶為一謀克,十謀克為一猛安,所選士兵皆為親屬、鄰居,並出一族,大致是以地域、血緣為紐帶的。
三個完顏皆是謀克,相繼戰死後,女真騎兵就在蒲輦的帶領下繼續頑抗。
於是燕青便開始帶領著親衛都,重點照顧那些大呼小叫、意圖整列隊伍的蒲輦們,他這親衛都皆善騎射,按照前宋以及本朝製度,就屬於能夠兼職狙殺的神射手。
在連續狙殺了數個蒲輦後,金兵徹底失去了集結反抗的能力,被盧俊義以及從後方趕來的餘應物步騎合擊,卻一直戰到了最後一人。
盧俊義現在才明白,為何當初史文恭領兵在容縣小勝一場後,當時的征東大將軍府要大力宣揚了,這女真人果真夠堅韌的。
按照慣例,郎山腳下也築了一座京觀,盧俊義收容了千餘匹完好的戰馬,歡喜得合不攏嘴,朝廷雖然在河北行省重開牧馬監,但由於種馬缺乏,段景住主持的馬場,隻能暫時向民間提供少量的馱馬。
按照製度,似戰馬這種戰略物資的繳獲,必須經由朝廷分配,但盧俊義知道,按照王倫的性格,這匹馬最後還是會落到自己的部下,畢竟首戰大勝麼!
與他猜測的一樣,飛鴿傳書與八百裡加急先後收到朝廷的命令,駐守在冀州信德府的郝思文、唐斌,駐守在大名府的楊誌等將領,將會迅速北援,郎山之戰的繳獲,分配給中山都督府。
劉彥宗在蔚州方向急切地發動了對新漢的第一次入侵,燕山府北麵的完顏宗望則比較謹慎,東北昌黎府方向的完顏闍母就顯得更加迫不及待了。
前次遼國投降金國的漢將張覺,背叛金國投靠彼時的征東大將軍府,完顏闍母在追擊張覺時,在伏兔山遭到了林衝、武鬆的伏擊,大敗而歸。
此戰過後,完顏闍母遭到兄長完顏吳乞買的嚴厲訓斥,在金國“兄終弟及”的製度下,基本已經喪失了皇位繼承權,連個勃極烈官都沒混上。
這一次金國南侵,完顏吳乞買打算以兄長阿骨打的次子完顏宗望為元帥,但宗望認為完顏闍母是叔父,理應由他為主帥,自己情願做個副手。
故而完顏闍母被任命為左路都元帥,宗望則為左路副元帥,但左路大軍的主攻方向卻放在了燕山府一線。
完顏闍母很不開心,因為金國確定了南侵一事後,吳乞買要求他轉達昌黎府的漢將,並撤回榆關外的金國商隊人等。
完顏闍母覺得就應該趁著機會突入榆關,因為這個月恰好輪到互市開在昌黎府漢國境內,這不是個大好的機會麼?
完顏吳乞買氣得隻想親自跑到平州將這個弟弟毆打一頓,我大金南下,除了搶劫外,還要占據中原,是要入主奪取天下的,萬一事不密,數千金國商人皆陷在漢國境內,該怎麼辦?
爭奪民心的事情,難道就不會動動你的豬腦子嗎?
於是在挨了一番訓斥後,完顏闍母不得不按照完顏吳乞買的要求,撤回了商隊物資等,並向武鬆發出了通牒:我大金要來打你了!
武鬆也並沒有為難仍舊滯留在關內的金國商人,隻是將城門關閉,便向上級請示。
他很快就收到了樞密院的命令,昌黎府的張覺領兵前往燕山府,聽從林衝號令,嶽飛領神武軍入駐榆關,武鬆暫為副手,協助榆關方向的防務。
也就是說,按照朝廷的應對之策,林衝負責防備完顏宗望,嶽飛則負責防備完顏闍母。
對於這個任命,一向識大體的武鬆並無任何不滿,嶽飛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經領兵平定了湖南、廣西兩個行省,戰功顯赫,威名漸顯,於是他便靜候嶽飛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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