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陰謀
帝汶島的晨霧裡飄著肉豆蔻的辛香，李奇卻聞到了硫磺的氣息。
趙老頭用黃銅勘探儀掃過火山岩，指針在"火山硫"刻度瘋狂震顫："紅毛番在利用地熱窖藏香料！"
葡萄牙總督阿爾梅達摘下鴕鳥毛帽，露出被熱帶陽光灼傷的禿頂："西班牙人在這裡存了三百噸肉豆蔻，足夠買下半個裡斯本。"
他踢開腳邊的火山岩，露出刻著哈布斯堡雙頭鷹的地窖鐵門。
突然，趙老頭按住李奇的佩劍："將軍細看！"鐵門鉸鏈處結著層白色晶霜——這是海鹽長期侵蝕的痕跡。
"地窖直通海底！西班牙人用潮汐泵換氣保乾燥。"老船匠的獨眼在晨光中發亮。
聯軍爆破地窖時，二十個橡木桶滾落而出。
阿爾梅達用佩劍撬開桶蓋，腐臭味撲麵而來——本該存放香料的木桶裡，塞滿了用鯨油浸泡的燧發槍。
"該死的卡斯提爾騙子！"總督的假發歪斜，露出耳後新鮮的刀疤。
林阿火突然舉起火把："桶底有字！"焦黑的木板上，燒灼著"馬尼拉船廠，1588"的印記。
趙老頭用放大鏡細看："這木料是呂宋紅柳桉，去年剛被西班牙列為戰略物資。"
正午時分，海麵飄來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三色旗。
斯佩克上將的鐵甲艦"海上暴君號"切開浪濤，船首像的青銅海神正將三叉戟對準聯軍艦隊。
"準備接..."阿爾梅達的吼叫被爆炸聲打斷，葡萄牙火槍隊的新式燧發槍集體卡殼，槍機裡竟灌滿了肉豆蔻粉。
"棄船！"李奇拽著阿爾梅達跳上救生艇。
身後傳來木料斷裂的脆響，葡萄牙旗艦"幸運號"被鏈彈絞斷主桅。
荷蘭陸戰隊登陸時，趙老頭發現他們穿的竟是西班牙製式皮靴——後跟釘著墨西哥銀礦標記。
混戰中，林阿火率潛水隊摸上"海上暴君號"。
他們在船長室發現本包著《聖經》封麵的日誌，內頁用檸檬汁寫著明軍蒸汽艦的冷卻水循環圖。
更驚人的是夾頁裡的羊皮紙——英國東印度公司測繪的巽他群島暗流圖，日期竟是三日前。
"這是陷阱！"趙老頭翻出鄭和航海圖對比，"英國人把火山爆發前的舊航道賣給荷蘭人！"
他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漏出肉豆蔻粉末——方才爆破地窖時吸入的香料，竟混著呂宋特有的蛇毒菌孢子。
深夜，聯軍殘部退守科莫多島。
李奇用蒸餾法提取淡水時，發現冷凝管裡沉積著銀色顆粒。
"是汞！"趙老頭檢測後大驚，"紅毛番在火山泉裡投毒！"
林阿火從荷蘭俘虜身上搜出個錫盒，裡麵裝著1571年鑄造的西班牙八裡爾銀幣。
趙老頭用硝石水擦拭銀幣，顯露出馬尼拉船廠的微雕地圖——西班牙人早在二十年前就開始仿造明軍福船。
黎明前的漲潮送來具浮屍，是失蹤的葡萄牙槍械師。
屍體手中攥著把燧發槍，槍托刻著阿爾梅達的家族紋章。
李奇拆開槍機，發現撞針被刻意磨短了三毫——正是這個誤差導致了大潰敗。
"該讓紅毛番嘗嘗自己的毒藥了。"趙老頭將肉豆蔻粉填入特製炮彈。
當第一發香料彈在荷蘭戰艦甲板炸開時，成群的科莫多巨蜥循著氣味泅渡而去——這些嗜血的爬蟲，可比任何希臘火都要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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