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攻擊冰堡
寒風如同一頭暴怒的野獸，在冰原上肆意地咆哮著，卷起漫天的雪霧，將整個冰原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之中。
趙老頭裹著厚重破舊的羊皮襖，蹲在冰窟邊緣，一眨不眨地緊盯著水下探測器，神情高度專注，仿佛周遭呼嘯的寒風都與他無關。
這個探測器是李奇憑借後世記憶設計出來的簡易聲呐裝置，構造簡單，卻在這冰天雪地的絕境中肩負著至關重要的使命。
此刻，銅製聽筒裡傳出詭異的嗡嗡聲，那聲音就像是從無儘的深淵傳來，透著股陰森勁兒，讓人心裡直發毛。
“就是這兒！”老船匠突然扯著嗓子喊道，聲音在寒風中格外響亮。
他猛地一把扯開羊皮襖，露出結實卻布滿歲月傷痕的胸膛，大聲說道：“冰層下有金屬反應！”語氣中滿是激動與篤定。
鑿冰的蒸汽鑽頭緊接著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那聲響如同憤怒的巨龍在嘶吼，震得人耳鼓生疼。
梁家富率領的破冰艦隊在周圍嚴陣以待，一艘艘戰艦宛如威風凜凜的鋼鐵巨獸，整齊地排列在冰原上，戰艦上的士兵們個個神情嚴肅，手持武器，時刻警惕著四周，準備應對任何突發狀況。
當第一塊冰層在蒸汽鑽頭的猛攻下碎裂時，渾濁的海水裹挾著大量氣泡，如同一座噴發的小型火山，洶湧地噴湧而出，瞬間打破了冰原長久以來的死寂。
隨著海水的劇烈翻騰，半截青銅炮管逐漸露出水麵，在微弱的陽光下，散發著冰冷且神秘的金屬光澤。
“天啟六年......登州衛監造......”趙老頭伸出那雙布滿老繭、粗糙得如同樹皮的大手，費力地摳掉炮身上的冰碴，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喃喃道：“這是袁督師的船！”
他的話語裡飽含著深深的敬畏，仿佛眼前的這門炮承載著一段不可磨滅的厚重曆史。
潛水夫們迅速行動起來，他們穿著海豹皮做的潛水服，就像一群訓練有素的海豹，毫不猶豫地一頭紮進那冰冷刺骨的海水中。
在昏暗幽深的冰窟裡，他們憑借頑強的毅力和精湛的潛水技藝，艱難地摸索著，終於打撈出二十口鐵箱。
鐵箱被海水浸泡多年，表麵鏽跡斑駁，散發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當鐵箱被緩緩打開，裡麵佛郎機炮的炮管上刻著“賜雅克薩衛所”幾個字，雖然字跡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然能夠勉強辨認。
隨船文書用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最上麵那封寫著：“呈遼東經略袁崇煥大人親啟”。
“萬曆四十六年，”趙老頭小心翼翼地展開泛黃脆弱的奏折，奏折上的字跡已經有些褪色，他眯著眼吃力地辨認著，口中念道，“袁督師密奏：建虜與羅刹勾結，欲取庫頁島為跳板......”
李奇走上前，接過奏折，目光瞬間凝重起來。
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後世史書中記載的畫麵，這片土地曾被沙俄侵占長達百年之久，無數同胞在侵略者的鐵蹄下煙消雲散，沒有留下一絲曾經來過這個世界的痕跡。
如今親眼目睹羅刹人的勃勃野心，他愈發覺得自己肩負的責任沉甸甸的，一種強烈的使命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傳令全軍，”李奇沉聲道，聲音堅定而有力，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準備進攻羅刹城堡！”他的話語如同響亮的戰鬥號角，在冰原上久久回蕩。
士兵們聽到命令，立刻紛紛行動起來，開始有條不紊地為即將到來的殘酷戰鬥做最後的準備。
這時，梁家富走上前，一臉擔憂地對李奇說：“山長，羅刹人的城堡聽說極為堅固，咱們這進攻，能行嗎？”李奇目光堅定地看向遠方城堡的方向，說道：“梁將軍，咱們此行為了守護大明的土地，為了給同胞報仇，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絕不能退縮。況且，咱們還有諸多優勢，定能取勝！”梁家富聽後，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重新燃起鬥誌，轉身去督促士兵準備作戰。
三海裡外，羅刹人的冰築城堡宛如一頭猙獰的巨獸，威風凜凜地矗立在冰原之上。
城堡的城牆以鬆木為骨架搭建而成，長期的風吹雪打讓鬆木變得烏黑發亮，仿佛被歲月深深地刻上了滄桑的烙印。
夏日時，羅刹人驅使奴役取凍土夯築城牆，使得城牆堅固異常，猶如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每隔十丈就設有一座旋轉炮台，炮台上的火炮黑洞洞的炮口直指遠方，仿佛隨時準備將一切敢於來犯的敵人吞噬殆儘。
城牆上血跡斑斑，幾具大明邊民的屍體被高高地掛著，屍體在寒風中早已凍得僵硬，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顯然這是羅刹人在耀武揚威，妄圖以此來震懾明軍。
了望塔上，一個哥薩克哨兵正舉著千裡鏡緊張地觀察著明軍的動向。
望遠鏡的銅製鏡筒上刻著“崇禎元年製”，這是他們從大明商船上肆意劫掠來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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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薩克哨兵身著厚重的毛皮大衣，頭戴皮帽，隻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眼睛裡閃爍著如狼一般的寒光。
他的身旁，一杆長槍靜靜地靠在牆邊，槍身上散發著冰冷的寒氣，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即將到來的戰鬥。
“準備進攻！”梁家富站在指揮台上，揮動著手中的令旗，大聲下令，令旗在狂風中烈烈作響。
十二門改良迫擊炮瞬間同時怒吼，炮彈如一顆顆呼嘯的流星，劃破冰冷的空氣，帶著淩厲的氣勢砸向冰牆。
刹那間，冰牆上被炸出一道道猙獰恐怖的裂痕，冰塊四處飛濺，揚起大片的雪霧，仿佛為戰場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羅刹人的反擊竟會如此淩厲而迅速。隻見他們如鬼魅一般從暗處殺出，手中所持之物竟是經過巧妙改裝後的三眼火銃。這原本是在大明萬曆年間流傳至歐洲的火器，如今卻被羅刹人改造成了一種令人膽寒的速射炮。
這種速射炮的外觀看起來十分簡陋粗糙，全然沒有那些精良武器所應有的精致模樣。但其威力卻是不容小覷，那黑洞洞的炮口不斷噴吐出熊熊烈焰，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一顆顆鉛彈以驚人的速度呼嘯而出。它們就像密集的雨點一樣，鋪天蓋地地朝著明軍陣地瘋狂傾瀉而來。
一時間，整個戰場都被鉛彈掀起的煙塵所籠罩，喊殺聲、慘叫聲此起彼伏。而身處其中的梁家富更是首當其衝，遭受了猛烈的攻擊。他隻覺得耳畔風聲呼呼作響，無數顆鉛彈擦身而過，甚至有幾顆直接擊中了他身旁的戰友，濺起一灘灘猩紅的血水。
“他娘的，這些羅刹崽子居然學聰明了！”梁家富忍不住啐了一口血沫，惡狠狠地咒罵起來。此時的他滿臉都是泥土和血跡，狼狽不堪。但即便如此，他那雙眼睛裡依然閃爍著堅定而無畏的光芒，仿佛任何艱難險阻都無法將其擊倒。
“都他媽愣著乾什麼呢？趕緊讓陸戰隊把那批新式燃燒彈給老子統統搬上來！”梁家富瞪圓了雙眼，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大聲命令道。他的吼聲如同平地起驚雷一般，在這震耳欲聾、硝煙彌漫的戰場上炸響開來，瞬間將周圍嘈雜混亂的喊殺聲、槍炮轟鳴聲以及傷者痛苦的呻吟聲全部壓了下去。
此時的梁家富心急如焚，額頭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滾而下。他死死地盯著前方洶湧撲來的羅刹人軍隊，心中清楚得很，如果不能迅速采取有效的手段遏製住對方凶猛的攻勢，那麼己方的防線就會像決堤的洪水一樣被徹底衝垮，到時候所麵臨的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又衝著身後的部下們怒吼起來：“動作快點兒啊你們這群飯桶！再磨蹭下去咱們都得死在這裡！”陸戰隊的士兵們聽聞命令，急忙扛著新式燃燒彈奔向前沿陣地。燃燒彈被安置好後，隨著一聲令下，一枚枚燃燒彈向著羅刹人的軍隊飛去。
燃燒彈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落地瞬間便爆發出巨大的火焰。火焰如惡魔般肆虐，所到之處羅刹人慘叫連連。那火勢迅猛異常，溫度奇高，碰到冰牆，冰牆竟快速融化，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一些羅刹人試圖躲避，可燃燒彈的火焰好似有生命一般蔓延過去，他們的皮毛大衣瞬間起火，整個人成了移動的火球。
旋轉炮台上的羅刹兵也未能幸免，火焰舔舐著他們的身體和武器，炮管被燒得滾燙變形，再也無法發射。他們驚恐地跳下炮台，卻又落入火海之中。原本凶悍的羅刹軍隊亂作一團，陣型完全被打亂。明軍看到這般景象，士氣大振，梁家富趁機高呼：“兄弟們，殺敵的時候到了！”隨後率軍衝向已毫無還手之力的羅刹人。
李奇舉起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著城堡的結構。
他敏銳地注意到城牆上有幾處裂縫，裂縫處的冰層已經鬆動，顯然是建州野人暗中破壞留下的痕跡。
這些被迫為羅刹人築城的建州人，心中早已埋下了仇恨的種子，他們一直默默等待著時機，準備將這些可惡的侵略者趕出自己的家園。
此時，身旁的一位副將皺著眉頭對李奇說：“大人，這羅刹人的火力太猛了，咱們的士兵傷亡不小啊。”李奇放下望遠鏡，神色冷靜地說：“莫慌，他們雖有火力優勢，但我們有正義在身，還有建州野人的內應。傳令下去，讓士兵們注意隱蔽，靈活應對。”副將領命而去，迅速將李奇的命令傳達給各個部隊。
戰場上硝煙彌漫，混戰正進入白熱化階段。突然，密林深處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吼聲，吼聲如同一股強大的洪流，瞬間穿透了戰場上的硝煙和嘈雜。
緊接著，三百個身披獸皮的建州女真野人如同一群從地獄衝出的複仇使者，迅猛地衝出樹林，他們的身影在雪霧中若隱若現，透著一股神秘而又強大的氣息。
他們手中的骨矛上綁著熊熊燃燒的鬆脂，鬆脂燃燒時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火光在凜冽的寒風中劇烈搖曳，映照著他們那一張張充滿憤怒與仇恨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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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羅刹！”領頭的野人酋長高舉銅符，那是雅克薩衛所特製的信物，在微弱的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