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貝加爾湖褪去了盛夏的蔥蘢，湖麵薄霧如紗，將南岸的羅刹臨時據點籠在一片朦朧裡。
中軍大帳內，彭成良指尖劃過綠水書院新繪的《北海輿圖》，圖上用朱紅標注的羅刹防線密密麻麻，卻在湖畔一處碼頭標著醒目的“虛”字——那是夜不收傳回的情報，也是他選定的突破口。
“將軍，北海水軍的艦船已經準備妥當。”綠水書院出身的參軍沈硯清遞來一份報告，“這是海軍的運輸方案，您看看？”
彭成良翻開報告，裡麵是詳細的登陸計劃書，他指尖在“快速登陸”那四個字上麵頓了頓：“傳令各艦，辰時三刻起錨，順湖流直撲西側碼頭。告訴弟兄們，西南吳三桂部已平，陛下要咱們把貝加爾湖變成羅刹人的斷頭台！”
乘著冬季大明軍隊無法使用海軍封鎖水麵，羅刹人也是建了碼頭，此時湖麵上也有羅刹人不少的艦船。
此時的羅刹碼頭，守軍正圍著篝火烤著凍硬的黑麵包。
上尉科瓦廖夫一邊咬著黑麵包一邊說道：“明國人還在東邊啃雪呢！湖麵才剛化凍，明國人不敢冒險過來的，再說了，那些木頭船能跑多快？”
話音未落，霧中突然傳來一陣細密的水聲——不是浪濤，是船槳劃破水麵的輕響。
“什麼人？”哨兵端起火槍，卻見霧裡驟然升起三枚響箭，緊接著，十餘艘快船如利劍般破霧而出，船首“日月”紅旗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敵襲！”科瓦廖夫的吼聲被炮響吞沒，明艦上的臼炮噴出火舌，改良後的開花彈落在碼頭防禦木柵欄上，木屑與凍土飛濺，瞬間撕開一道缺口。
“登陸隊上！”彭成良站在旗艦甲板上，腰間佩刀指向碼頭。
綠水書院訓練的登陸兵動作利落，踩著跳板躍上岸時，手中連發火銃已對準慌亂的羅刹兵。
沈硯清帶著一隊人直撲彈藥庫，他從懷中摸出書院製的火折子，往浸了魚油的麻繩上一湊，火光瞬間舔舐著木質庫房——“轟隆”一聲巨響，彈藥庫的爆炸震得湖麵都泛起漣漪。
科瓦廖夫看著燃燒的碼頭，拔出佩劍想組織反撲，卻被一枚火槍子彈擊穿肩胛。
他踉蹌著後退，撞進一堆木箱裡，抬頭便見彭成良的佩刀架在他頸間：“你們……怎麼來得這麼快？”
“快？”彭成良冷笑一聲，指了指遠處正在卸載的火炮，“大帥教我們，打仗要比敵人快一步——快一步算準動向，快一步備好利器，快一步斷他退路。”
與此同時，貝加爾湖西北岸的勒拿河畔，賀蘭冬離正率領陸路大軍穿過一片鬆樹林。
士兵們肩上扛著綠水書院打造的迫擊炮，腰間彆著手榴彈，走在最前的斥候還拿著書院製的指南針，在林間精準辨明方向，得益於大明強大的製造能力，現在軍隊火槍火炮的配置已經超過一半，大部分人都能拿著火器，輕便的迫擊炮更是大量裝備，但士兵還是習慣性稱之為虎蹲炮。
“團長，前麵就是勒拿河渡口！”王虎壓低聲音，手指向遠處——百餘騎哥薩克正圍著篝火休整，他們腰間掛著馬刀，手中燧發槍斜靠在馬鞍上，顯然沒料到明軍會繞湖而來。
賀蘭冬離剛要下令設伏，一陣馬蹄聲突然從側麵傳來——哥薩克斥候發現了他們，手中火槍“砰”地響了一聲，子彈擦著他的帽簷飛過。
“來得正好！”賀蘭冬離扯下披風，從馬鞍旁摸出一袋鐵蒺藜，“王虎，帶一隊人撒蒺藜；老趙，你領刀盾手列陣，等他們衝過來！”
哥薩克騎兵果然如潮水般撲來，為首的百夫長伊萬諾夫揮舞著馬刀，嘶吼著：“把這些黃皮猴子砍成碎片！”
可馬蹄剛踏入鬆林邊緣，就傳來一陣淒厲的馬嘶——鐵蒺藜刺穿了馬掌，受驚的戰馬瘋狂蹦跳，將騎手甩落在地。
“三段射！放！”賀蘭冬離一聲令下，明軍士兵分成三列，第一列火槍齊發，鉛彈如暴雨般掃向哥薩克。
伊萬諾夫的肩甲被打穿，他咬牙想繼續衝鋒，卻見老趙的流星錘突然飛來，鐵鏈纏住他的馬腿，將他連人帶馬拽倒在地。
“彆跟他們廢話！”老趙跳下馬，流星錘再次揮出，將試圖反抗的哥薩克斥候砸翻，“團長，渡口那邊還有五十多騎，要不要追？”
賀蘭冬離望著遠處潰散的哥薩克，搖了搖頭：“不用，吳將軍那邊該得手了。”
他撿起地上哥薩克掉落的帽子，隨手遞給身旁的綠水書院學員，“看看，羅刹人的戰法還是老一套，不知變通。”
果然，沒過半個時辰，羅刹人碼頭一聲巨響，冒起了大火——那是彭成良占領碼頭後點燃羅刹人火藥庫的爆炸聲。
賀蘭冬離率軍趕到渡口時，正見明軍艦上的士兵往岸上搬運糧草，彭成良站在碼頭最高處，手中舉著望遠鏡望著退去的羅刹人。
彭成良拿起一麵繳獲的雙頭鷹旗幟，朝著他大笑：“賀蘭兄，這貝加爾湖，咱們拿下了！”
夕陽西下時，貝加爾湖的水麵被染成金紅。
綠水書院的學員們正圍著篝火整理戰術筆記，沈硯清在冊子上寫下：“辰時三刻，海軍破碼頭；巳時一刻，陸路潰哥薩克。”
不遠處，賀蘭冬離和彭成良並肩望著湖麵，遠處的勒拿河畔，明軍的旗幟正迎著晚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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