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什麼季節?下雨還是下雪?怎麼回事,我好像有一點記不清了。
藍賀搖搖頭,將恍惚感掃出自己的腦海,他一定是太疲憊了。這並不奇怪,為防止自己在夢裡變得古怪,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睡覺。就算稍微睡著,也很快睜眼驚醒,就在睡著跟驚醒之中反複的度過了幾個晚上。就是因為這個,表哥才給他弄了個類似耳機的東西,說能屏蔽波什麼的,讓他平常也戴著。雖然他也沒覺得有多少作用。
“好了,還是回去睡一下,人果然不能不睡覺呢。”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快步向家走去。
就算那裡危險,也是自己的家。就算是敵人,也是他喜歡的女孩。所以不要笑他愚蠢,他隻是想……見她。
在他走著走著的時候,有誰跟自己擦肩而過。
一種奇怪的預感,不,不是預感,是現實發生的事,那個人,跟自己擦肩而過!
藍賀扭過頭,對方也回過頭,詫異的看著他。他們就像認識已久,幾乎忘記對方相貌的老朋友偶爾相遇時的表現,但是,實際上他們並沒有見過才對!
不,自己知道對方的相貌,但是對方不該認識自己才對!
‘遭了!’
藍賀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表現讓對方警覺,才同樣回頭看向自己,因而兩人的視線才對上了。
但是已經來不及,對方已經看到他,正如他看到對方。
“安德森?”
正如他知道自己不該說出這個名字,已經來不及一樣。
名字就在口邊,在看清對方臉孔的時候不小心就從舌頭滑出,來不及停止。
……
…………為什麼邪教頭頭會出現在這裡啊!!穿得這麼休閒混在人群之中,一個保鏢都不帶算什麼啊啊啊!為什麼會這麼巧,這一點都不科學!!!
看到自己,對方先是驚愕,之後露出一個相當自然的欣喜的笑容,讓他甚至生出自己也許真的隻是見到一個老朋友的錯覺。
“找到了。”
他說。
近距離觀察才能發現,安德森跟照片或者影像圖片上的不同,並沒有資料上顯示的那麼成熟。搭配勻稱的年輕五官,讓自己難以辨彆對方的年齡到底應該歸屬青年還是少年,那是介於成人跟孩童之間,難以歸類的區間。有點像是童話之中長不大的少年彼得潘,介於妖精跟人類之間難以區分的存在。
這樣一張臉,對著自己露出欣喜的表情,恐怕沒有誰能殘忍的拒絕。
尤其在此同時,歡樂還伴隨著流落的淚水,如同喜極而泣的表情讓藍賀不禁愣住了。
他想說,你弄錯了。
或者說,對不起,我要走了。
還是什麼都不說,隻是殘忍的轉過身,隻留給他一個背影呢?
“我終於找到了!”
但是麵對著對方急切得加上一句,之後用雙手抓住自己的手,如同孩子一樣淚如泉湧之後,他竟然一句都說不出了。
曾經見過這個人,在生死邊界掙紮,隻求活下去的過去,也並不僅僅是夢吧。
那也是……真實的。
怎可能對這個人說,你所見過的我,所經曆的一切並不是真實的,你其實搞錯了。
怎可能否認這個人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