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賀伸出雙手，發現它們因痛苦與激動在顫抖。他用右手抓住外衣，用力攥緊，卻依然無法克製緊捏心臟的刺疼。
“這不是真的。”
他不得不這樣告訴自己。
“這樣的事，絕對不是真的。”
當鄧肯提到畢珍已經遭遇不幸時，他的反應也沒這麼劇烈，那時候，他覺得是因為自己沒有真實感。
鄧肯多半在說謊，這大概隻是欺騙他，讓他去見安德森的伎倆。
但是為了得到畢珍的線索，他還是選擇跟來。
可是，或許……
……或許，自己隻是早已知道這個事實，卻把它忘記。
因為很有可能，造成這個原因的就是他自己！
“唯有這樣的事……”
……不能接受！
不要接受這樣的事實，我自己，否則它會變成真實！
終於明白他在說些什麼，鄧肯忍不住露出憐憫的表情。
就算oss原來也有這麼人類的一麵啊！鄧肯忍不住這麼想。
“很遺憾，但不要太難過了。就算你否認，也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
“……可以改變。”
有種感覺這樣告訴藍賀，事實上，否認的話的確能夠改變自己不可接受的現實。
“那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真的，她也隻是人類啊，是人總會死。她不可能永遠跟你在一起。”
鄧肯勸說道。
我現在總算知道外表這麼普通的男孩會設定逆天，成為oss的趕腳了。肯定是重要的人死掉，然後為了複活她毀滅世界之類的設定。遊戲小說跟電視都是這麼演的。現在既然知道我自己是炮灰龍套了，就得致力於改變龍套的命運，不能輕易炮灰。最好能在oss黑化之前把危險的念頭扼殺掉。
他的話令藍賀的身軀微震。
因為鄧肯說的沒有錯，假如已經跟‘它’達成約定的話，所謂的‘她’這一存在，都隻是虛幻的幻影。
隻是一個由“集體意識”所形成的虛幻假象，利用本身所儲存的記憶，分出一小部分的“意識”所塑造的個體。
“不對，她是活著的，她曾經存在過。我對她……”
我，愛著這樣的她啊！
“那麼你要怎樣，複活她？就算你真的能讓她複活，下一次呢，再複活她？你跟我們的存在形式不一樣，你是偉大的神靈。但是請諒解我們這些渺小的人類最為卑微的生活方式，就是生命對我們來說隻有一次，所以才彌足珍貴。”
想讓我們活著，就將我們複活？明明是死者，卻要繼續在人間行走？
“請不要玩弄我們的生命。”
藍賀用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嘴，壓抑住幾乎脫口而出的詛咒。
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不能這樣做，如果失去的人是你——如果是你——還會輕飄飄的說同樣的話嗎！！
但是他沒有說出口。他看到鄧肯略為擔憂的神情，他知道錯誤的很可能是他自己。
“顧傑教授……他在安德森那裡嗎？”
之前聽表哥提起過，他應該被安德森招攬了。
雖然疑惑，鄧肯依然微微點頭。
“帶我去見他。”
藍賀突然用手抓住鄧肯的胳膊，用力到哪怕是鄧肯都覺得生疼。
對鄧肯來說，目的地沒有變，隻是見的人順序變一下也完全沒差。所以他答應了藍賀的請求。
作為一個好龍套，不想被炮灰的話，隨時跪舔boss也是應該的，就是要掌握正確的下跪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