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直接渡海過去,上岸之後托雷斯忍不住問藍賀,為什麼他不想靠近島嶼?在自己來看,這裡隻是個普通小島。
“對不起,如果要問為什麼的話……請不要覺得我是個奇怪的人。”
“不會的。”根本沒有比被‘那個存在’附身更奇怪的了好麼。
“我所見過的大部分城市,不,應該說是土壤跟大地,是活著的。”
以前就發現了,土地本身有著生命力。在它之上生長的植物,靠植物為食的動物,還有依存之上的所有種種生命跟非生命——全部整體形成一個生機勃勃的體係。
“但是這座島不一樣,這座島……”
藍賀忍不住抬手啃自己拇指的指甲,似乎這麼做能分散自己的緊張跟壓力。
“這座島?”
“隻是一個偽裝成島的什麼東西。”
“……!!”
“對不起,我知道這聽起來完全讓人混亂。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說。我——”
“等一下。”
托雷斯拉開藍賀的手,隻見男孩的手指被啃破了,可見他的確很緊張。
“你為什麼這麼緊張?你在害怕什麼嗎?”
“……”
托雷斯知道自己還沒完全贏得這孩子的信任,恐怕他不會將真正的原因告訴自己,他也隻能胡亂猜測。
“好啦,快走吧,彆浪費時間。”
早就走出好遠的鄧肯揮手招呼他們。
最終,藍賀還是沒能說出口。他害怕,是因為——太過熟悉。
好像忘記過什麼,差點就能記起來了,就差那麼一點。
這樣的感覺,相當恐怖。
像是隨時都會迷失自我;又像是,在大腦思考之前,心已全部知道。
就像你看著迎麵而來的海嘯所帶起的高高海浪,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衝垮一切;似乎離得很遠,又似乎就是現在。
要醒來了?
不。
要想起來嗎?
不要!
真是任性呢,我自己。
要你管。
是嗎?那就再睡一小下好啦。沒關係,還可以再做一會兒夢哦。
現在,還可以繼續休息……繼續這個你所喜歡的夢。
“不是夢。對我來說,這是真實的世界。”
呢喃著朝前走的少年,覺得自己有點犯蠢。就算這麼說,那家夥也完全不懂是什麼意思吧?
因為正反顛倒,鏡子之中的人隻能看到左右相反的影像。
所有的一切,對它來說,也隻是休息之中的短暫夢境。
而它所觸及的世界,對他來說也隻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