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素這一通話說完,李正光就這麼瞅著眼前的哈素,心裡那滋味兒,怎麼形容呢?就是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啥呀?就是哈素那張一直沒啥變化的臉,可陌生的呢?那他媽是人心,是人性。
他也看出來了,此刻的哈素,已經不像個江湖人了,而是跟著時代的腳步,一步一步光盯著利益看了。
這邊,李正光對哈素這事兒那是真挺上心的,他尋思了尋思,然後瞅著哈素就說了:“哈素,我跟你講,彆的那些個話,我是真不想再多囉唆了。你瞅瞅你現在,那是真有點走極端了,都跑偏到姥姥家去了,多餘的廢話我也不跟你扯了。一會兒呢,我去給你辦個轉院手續,咱回北京去,你看行不行?”
李正光心裡頭是咋想的呢?他就琢磨著,自己兄弟有時候走岔了道兒,那大家夥兒就得幫忙給往正道上帶一帶,這是一方麵。
還有一方麵呢,他覺得哈素就是一時半會兒沒想明白事兒,腦子還沒開竅,早點回四九城的話,可不就應了賢哥說的“來日方長”那話了嘛,往後找機會還能再好好嘮嘮兄弟之間那情深義重的事兒。
可李正光這想法,就是那“剃頭挑子一頭熱”。
李正光心裡是這麼琢磨的,也這麼認為的,但是哈素可不這麼想。
就拿這次來幫加代這事兒來說,哈素心裡想的是啥呢?他覺得那就得明碼實價地講清楚,我大老遠地跑過來幫你,咱是朋友、是哥們兒,這確實不假,可我他媽大老遠跑了八百裡地,差不多千十來公裡,來幫你平事兒來了,你就得給我拿錢,不管最後打沒打起來,那是你加代的事兒,反正我人都到這兒了,你那錢必須得給我到位才行,這才是正事兒。
可你再看李正光,他跟加代那是哥們兒,他就想著哥們兒之間那就是互相幫忙,要是啥事都扯到錢上,那多傷感情,所以說這就是他倆之間最大的一個矛盾點兒了。
哈素一聽這話,立馬就回了:“行了,得了吧,正光,我哈素也不是個傻逼,我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就咱這團隊裡,陳宏光、朱慶華瞅我不順眼,那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說實在的,我瞅他們也不得勁兒,大家整天在一塊兒,那都是麵和心不和的,太累人了,你不累我都累。而且我估摸你夾在中間也挺難做的吧,算了吧,道不同不相為謀,北京我肯定是不回去了,等我這傷養好了,我回哈爾濱。”
李正光聽了,就接著說:“哈素,既然你都下了這麼大的決心了,那我就跟你說幾句,說兩件事兒吧。第一件事兒呢,就是小賢那事兒,你把那報仇的念頭給打消了,這事兒就翻篇兒了,咱哥倆都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啥脾氣、啥性格,我李正光可不是那種胡咧咧、滿嘴跑火車、說話不靠譜的人吧?你跟孫世賢對著乾,你根本就弄不過他,這事兒你要是不聽我的,哈素,搞不好你這條小命可就沒了呀,我可真不是嚇唬你。”
這哈素聽了李正光的話,心裡不服氣,往前湊了湊,說道:“不是,正光………!
你先等會兒,你讓我把話說完。這第二件事兒呢,就是你說回哈爾濱這事兒,我勸你,還是好好琢磨琢磨。咱兄弟幾個那可是出生入死的,好不容易在四九城有了一席之地,我覺得咱這日子過得也還湊合吧,雖說咱不能說像分金山銀山那樣,但也是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我覺得該給兄弟們的,我李正光那可都做到位了,我也沒藏著掖著啥吧,咱也不缺啥,對吧?不過呢,要是你真覺得在這兒待著不得勁兒,想換個地方待著,那我也不攔著你,畢竟人各有誌。但是我可得勸你,哈爾濱你最好還是彆回去了,為啥?咱當初可是從哈爾濱跑出來的,就是因為在那兒認識咱們的人太多了,你都搞不清楚誰是你朋友,誰是你仇人。
你自己心裡都沒個數,你這一回去,萬一被人給盯上了,你身上乾淨不乾淨,你自個兒心裡沒點數啊?再說了,哈爾濱早就不是四哥在的時候了,那會兒誰都給咱麵子,現在可不一樣了,能給你麵子的人那是沒幾個了。我話就說到這兒,你自個兒好好合計合計。”
哈素聽了,就回了句:“行了,正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怕我回哈爾濱整不好,把自己給折進去了,然後到了六扇門那兒,把你們都給咬出來,把你們在北京開的那些酒店、茶樓,還有酒行啥的,全都給弄廢了,是這個意思吧?你放心吧,正光,我這輩子多活一天那都是賺的,橫豎就是個死,隻要你們做事彆太過分,彆來招惹我,我指定不會拖你們後腿。”
李正光一聽,就有點不樂意了,說道:“不是,哈素,你跟我嘮這嗑呢,你這說的都是啥話呀?”
哈素趕忙擺擺手說:“行了行了,正光,咱倆呀,彆在這兒吵吵了行不行,咱哥倆就彆接著嘮了,我看再嘮下去,一會兒真得傷感情了,而且我也累了,這傷雖說不重,也挺疼的,你讓我睡一會兒吧,等你走的時候,記得把門給我帶上。”說完,哈素一擰身子,把頭轉過去,把被子往肩膀上一拉,看都不看李正光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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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光無奈地搖了搖腦袋,說道:“行,哈素,我跟你說的話,你可得往心裡去。”
哈素在那邊拿手比劃了一下,李正光便從病房裡出來了。
李正光這人也講究,從始至終都沒跟哈素提那給張永福、沙老六拿了100萬醫藥費的事兒,那就自己掏腰包唄。
等回到車上,朱慶華瞅了瞅李正光,就問:“光哥,咋的,不等哈素他們了,他們不回去了是啥意思,哥!他媽的,他是不是有點太裝逼了,這是要單飛?”
李正光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說:“我也知道,這天下就沒有不散的宴席,愛咋咋地吧,彆管他了,走走走,咱們回北京。”
朱慶華又接著說:“哥,他哈素這人屬於啥,那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兒。可咱跟他比不了,哥,咱還有一大幫兄弟呢,還拖家帶口的。哥,你想想,就哈素那做派,還跟咱在一塊兒的話,哥你能壓得住他嗎?他能收斂點兒不?要是沒你在身邊,哈素那脾氣你可太清楚了,他回哈爾濱了,指不定得咋折騰呢。再一個,哥,你也知道,他身後連個能幫他的人都沒有,咱就說誰能保他,那六扇門抓他那就是遲早的事兒。到時候他……”
剛說到這兒,還沒等接著往下說呢。
李正光這時候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朱慶華,得了,啥也彆說了!哈素之前不是說,要是出啥事了,他自己一個人扛著,他當老大頂事兒嘛。
光哥!就他這話,你們能信呐?那可不就跟放屁似的嘛!你琢磨琢磨,咱哥們兒湊一塊兒的時候,誰不會吹吹牛逼,他說進去了不會把咱們給供出來,可那六扇門的人哪是吃素的呀,他能扛得住嗎?他真能扛得下來嗎?他就跟個定時炸彈似的待在外麵,說真的,沒準咱們正擱家裡開開心心喝酒嘮嗑,那頭一下子人家就把咱全給一窩端了,到時候咱都不知道自己是咋死的,哥,你說咱冤不冤呐?
這時候李正光又抬頭看了看陳紅光,就問他倆:“你咋說?”
“我覺著朱慶華說得挺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