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羊子在那頭把手機一抄,哢哢哢哢就往這邊撥拉,扯著嗓子喊:“沒事兒啊,我給他打個電話。”
這時候李國棟正在外邊喝酒呢,跟誰喝呢?跟他親老叔,他老叔叫鬆柏,長春這幫哥們兒那肯定都知道這人。
當時呢,鬆柏跟誰在一塊兒玩兒呢?跟孫華山在一塊兒玩兒,他倆那關係,那可是杠杠的,都是咱長春這塊兒有名有號的老江湖、老社會了,想當年在長春那也是響當當、嘎嘎牛逼的人物。
咱再說那孫華山,包括孫華山那倆兄弟,在長春從60年代到90年代,那就是公認的大哥大,純純的一號人物。
還有個外號叫三小,也有人喊他三瘋子。
聽這名兒,你就能估摸出咋回事兒了吧?為啥叫三瘋子呢?咱就說這人打仗那是不要命,賊他媽猛,歲數也不大,也就二十五六歲。他非常崇拜孫華山。
聽了老多孫華山的英雄事兒了,逢人就說:“華山大哥,我要是撒一句謊,我都不是人呐,真的,長春這幫混社會的,我誰都不服,就服華山大哥,就樂意聽你那些事兒。”所以說,他跟孫華山那對撇子,成了忘年交了。
咱再說回這事兒,這三瘋子打小兒聽著孫華山的故事長大的,那對孫華山崇拜得不行不行的,妥妥的鐵粉。
這頭大羊子電話打過來了,劉殿臣一瞅:“羊哥,你把電話給我?你啥段位呀,你跟他嘮啥呀,犯不上,這不跌份兒嘛,我跟他嘮嘮。”
大羊子尋思尋思,說:“行,那你嘮吧。”就把電話遞給劉殿臣了。
劉殿臣接過電話,對著話筒喊:“喂,誰呀?
哥們兒,我不知道你聽沒聽過我,我叫劉殿臣。”
李國棟在那頭一聽,心裡挺不耐煩的,回懟道:“我他媽還真沒聽過你,你有啥事兒,有事兒就說,彆磨磨嘰嘰的。
哥們兒,你在哪兒呢,咱見麵嘮嘮唄。”
“不是,你到底要說他媽啥事兒,咱倆見啥麵兒?我跟你都不認識,有啥可嘮的!!
哥們兒,你這話可就不對勁兒了,見一麵不就認識了嘛。再者說了,我給你提個人,你認不認識錢軍兒,錢軍你認識不?我跟你說,我也是在道上混的,聽說你在那邊也算個手子,可你欺負一個做買賣的,你這乾啥玩意兒呀,你欺負他,我告訴你,那就等於欺負咱自個兒一樣,咱見個麵,把這事兒好好掰扯掰扯,哥們兒,你也彆想著躲,躲肯定是躲不了,我指定能找著你。”
李國棟一聽就火了,罵道:“我操,你誰呀,我都沒明白你是乾啥的,你是錢軍的哥們兒唄,我告訴你哥們兒,不管你是錢軍的哥們兒還是咋的,可能你對這事兒不太了解,我跟你說一嘴,錢軍那犢子辦事兒太不講究。”
劉殿臣說:“哎呀我操,你也彆跟我在這兒掰扯,我也不想聽你那些沒用的,什麼講究不講究的,我就問你在哪兒呢,咱見個麵,當麵把這事兒嘮扯嘮扯,咋的呀。”
這他媽的李國棟在那頭一聽就火了,罵道:“我操,那行,你也彆在電話裡跟我叫喚,有能耐你就過來,東風大街有個老回族飯館,我就在這兒呢,你過來找我吧。”
劉殿臣一聽,道:“行行行,那你等著吧,彆走。”
李國棟一聽更火了,罵道:“我操你他媽有病吧,我走個屁,我要走,我還能告訴你我在哪兒啊?真他媽有病。”說完“叭”的一下子就把電話給撂了。
這頭大羊子一瞅,問:“他們擱哪兒呢?
說是在東風大街那邊有個老回族飯館。”
劉殿臣瞅了瞅錢軍兒,問:“你知道不?”
錢軍兒忙說:“我知道。”
劉殿臣尋思尋思說:“那行,咱把酒乾了,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喝完咱就趕緊過去,彆一會兒人跑了,正事兒辦不成。”
眾人齊聲應和:“行行行。”“啪”的一下子,幾個人把酒杯一碰,仰頭把酒都給乾了,起身就往門口走。
眾人就趕緊出了花園酒店,奔著東風大街那老回族飯館就風風火火地趕過去了。
當時他們車上都帶著家夥,大羊子腰裡彆著一把家夥東風三。
車裡邊還放著一把啥呢,有把雙管獵槍,剩下的都是些槍刺,還有日本戰刀啥的。
劉殿臣、孫學義、老喬、賈回子、萬曲、李英豪,再加上袁樂他們,再算上錢軍兒,一共是9個人。
再說李國棟這邊,大家夥兒正在那兒喝酒,孫華山就問李國棟:“國棟,誰呀,給你來電話呀?”
李國棟罵罵咧咧地說:“他媽的那誰,錢軍兒找了幾個混社會的,說要過來找我嘮嘮,真他媽的,現在這幫混社會的都咋的了,瘋了啊。”
這話一說完,孫華山在旁邊一聽就樂了,感慨道:“哎呀,真不像咱們那時候了,咱們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啊。那時候乾仗,甭管為啥,那都是為了兄弟,為了義氣,咱他媽才出頭去乾仗,還給咱扣個流氓隊的名兒。現在倒好,乾仗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兒了,就他媽為了錢,乾啥都為了錢?兄弟,那他們是哪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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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南關的。”李國棟哼了一聲。
“南關的能咋的,裝牛逼肯定不好使。”
這時候三瘋子那邊可挺厲害,一個電話就整來四五車小弟,好家夥,一共來了20多個人。
咱說那些人可都是二十四五歲的生荒子,一個個手裡都提著砍刀,還有片柳子啥的,從後備廂裡,還翻出兩把五連發獵槍。
李國棟這邊也有四五個老弟跟著,孫華山身邊也帶著三個兄弟,再加上鬆柏,這一夥兒加起來一共30多個人。
這邊大羊子他們開車那叫一個風馳電掣,“嗖兒”的一下子就已經乾到飯館門口了。
劉殿臣把手機往前一拿,抬眼一瞅,喊了句:“是這兒吧??
旁邊人趕忙應和:“對對對,是這兒,是這兒,這不就是老回族飯館嘛。”
說著,他就把電話又拿起來,對著話筒喊:“喂,那啥,咱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