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塊兒有個飯店,那老板姓沈,叫沈傑。一開始,他也沒咋太在意,就瞅著服務員左一盤右一盤的,淨是些硬菜往包房裡頭送。這老板就把服務員喊出來了,扯著嗓子喊:“哎哎,小賀。”
服務員趕忙應道:“哎,老板。”
老板就說:“我瞅這菜都是往那雅間裡送的啊,咋回事兒?”
服務員回著:“啊,就剛才來那幫小孩點的唄。”
老板又問:“就剛才來那幫啊?”
服務員點點頭說:“對對對,老板呐,那可真沒少點,點了100多塊錢的東西呢。”
這話一說完呐,這老板當時心裡就開始合計事兒了,腦瓜子那念頭就開始打轉兒了。
他擱那琢磨啥呢?想著那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點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的,又是魚又是肉又是蝦的,滿滿登登一大桌子。他心裡就犯嘀咕了,尋思著:“你媽的,你說你們這幾個小崽子,兜裡到底有沒有錢呐?能不能結賬啊?這要是吃完飯沒錢買單,那我可虧大發了。
在那個年頭兒,吃完飯撒丫子就跑的,或者吃完飯就耍賴充那滾刀肉的,那可有的是。往那一坐,來句‘我沒錢’,你能咋整?就算你踢他一頓,出出氣了,可錢還是拿不著。”
他擱那尋思來尋思去的,一跺腳,就奔著那屋去了。
到了雅間門口,“吧嗒”一聲就把那門給推開了。
屋裡頭那幫人正乾啥,正推杯換盞的,熱熱鬨鬨的,這個喊著:“慶哥,生日快樂!”
那個接著說:“生日快樂!!
哎,謝謝啊,謝謝謝謝啊。”
這老板一進來,大慶的一回頭,心裡就尋思著,這咋的了,有啥事啊?
老板就陪著笑說:“那個,小老弟啊,你看你們這菜、酒啥的也都上全了吧。”
大慶回了句:“上全了啊。”
老板又接著說:“這麼的哈,我跟你們說一下,這個菜和酒啥的,一共102塊錢?能不能把這個賬先給結一下唄。”
大慶一聽這話,當時就不樂意了,抬頭瞅了老板一眼,心裡那火“噌”就上來了,尋思著:“咋的?啥玩意兒?這不明顯瞧不起咱哥們兒嘛。”
一歪腦袋就嚷嚷開了:“這他媽誰定的規矩?這啥破規矩,我咋沒聽說過呢?在哪家飯館吃飯,誰家他媽先結賬?再說了,我也告訴你一聲,興許咱們一會兒還得加點菜,還得加點酒,這賬先不結,吃完飯再說。”
大慶這話其實也沒啥毛病,可他越這麼說,這老板心裡就越沒底了,越覺得這是來吃霸王餐的。
為啥呢?就瞅著這一桌子人,十來個都是小屁孩兒,除了大慶穿得還挺利落,剩下那些一個個的,那真是埋汰邋遢的,看著就窮酸樣兒。
咱說那個年代,100塊錢可不是小數目,工人上班一個月才開多少錢呐?16塊多,這100塊錢,那都快趕上小半年工資了。
這老板瞅著這情況,又說:“這麼的,你看你要是再點啥,咱們再往上加唄,行不行,要不你要說怕那啥的話,你就先把錢壓在吧台,多壓點兒,你看行不老弟。”
大慶一聽這話,那火更大了,瞪著眼睛就喊:“咋的,你狗眼看人低啊,怕白吃你咋的?”
這話一說完,那沈傑可就急眼了,咋說呢,這沈傑平時,也好惹是生非的,多少也在社會上混點兒,一聽這話,抬手就指著大慶罵道:“哎,我告訴你,小逼崽子,你說話給我他媽注意點兒,嘴上有個把門的,我是不是給你笑臉給多了,跟他媽誰倆說話呢,嘰嘰歪歪的,操,我他媽瞧不起你們咋的,趕緊的,麻溜兒給我結賬,聽沒聽見,彆在我這兒玩貓膩兒,聽沒聽懂?”
這話一說完了,這大慶“嘎巴”一下子就從凳子上站起來了,那時候也沒有啥大卡簧,就是彈簧刀。
他伸手往腰裡一摸,“啪”的一下就把彈簧刀給拽出來了,接著拿手那麼一摁,“噔”的一聲,那刀刃兒就從刀鞘裡彈出來了。
他把刀往起一拿,照著桌子,“我操”一聲,“啪”的一下子就紮在那桌子上了,那刀紮在桌頂,還“叭叭叭”地顫悠著,後麵那刀柄還在那來回直晃蕩。
大慶扯著嗓子就罵開了:“你媽的,彆他媽跟我倆磨嘰,聽沒聽見,咱們他媽吃飯,你該乾啥乾啥去,差不了你的錢,你要是再他媽跟我倆磨嘰,彆說他媽我收拾你。”
咱說這大慶彆看當時才16歲,年齡小,可那眼珠子一瞪,眼都紅了,眼角泛出那股子寒光,真就把這老板嚇得一哆嗦。
再加上那刀在桌子上還“當當”地左右直擺,這沈傑當時還真就沒敢吱聲,一擰身,灰溜溜地就從包房裡麵出來了。
等走到門口了,他嘴裡還一邊嘀咕著:“小逼崽子,你等著,你等著。”
說著就把車鑰匙拿過來,到門口把自己那二八的大自行車“啪”就給打開了。
那服務員在邊上瞅著呢,就問:“老板呐,你這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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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傑不耐煩地回道:“你他媽少管,對了,我告訴你,看著點這幫小逼崽子,彆讓他們跑了,聽沒聽見,彆他媽跑單。”
服務員趕忙應著:“老板知道了,知道了。”沈傑又罵道:“知道個雞毛,你他媽懂啥呀。”說完,騎上自行車就走了。
沈傑乾啥去了呢?他是找自己親老弟去了。他老弟叫啥呢,叫沈強,就在西廣場一帶,也就是水樓子跟前那塊兒,那可是有名有號的地痞流氓子,外號叫沈大嘴,在西廣場到聖林公園這一片兒,就沒有不認識他沈大嘴的。
就見這自行車“吱扭吱扭”地到了西廣場後麵那一片小平房這兒,沈傑把自行車往那一停,把車梯子支起來。
然後上前敲了敲窗戶,扯著嗓子喊:“強子,強子,開門來開門,我是你哥。”
這時候屋裡麵傳來個聲音:“進來吧,哥,門沒鎖。”
沈傑聽了,伸手就推門進屋了。
那個時候,自家的平房都樂意搭個門鬥子不是。等他從門鬥子往屋裡一進,本身那門鬥子就擋光,屋裡頭就挺昏暗的,而且那屋裡頭潮乎乎的,一股子捂巴味兒。
沈傑一瞅,就見那大嘴正躺在床鋪上,旁邊還摟著個娘們兒,那娘們兒上半身啥也沒穿,白花花的一大片露在那兒。
這沈傑一瞅屋裡那情況,“哎,我操”,他剛往屋裡一進呢,那娘們兒也瞧見沈傑了,“哎呀,媽呀,乾啥呀?”
這邊沈強還在那鬨呢,本來拿被子把自己蓋著,一聽動靜,把被子往下一拽,不耐煩地說:“哎,彆鬨彆鬨,操,鬨啥呀,沒事兒,自己哥怕啥的。”
沈傑趕忙說:“不是彆鬨了,老弟,我這有正事兒呢。”
沈強就問:“啥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