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b湊過來,手指蹭著鼻尖上的痦子,說話有點磕巴:“他…他們真敢來?”
悟東擼了擼袖子,過肩龍的龍頭紋在大臂上,隨著他的動作一鼓一鼓的:“馬上就到!哥幾個在這兒歇著,看我咋收拾這幫小逼崽子!”
這話撂下,屋裡坐著的三孩、寶玉和喬勇都沒吱聲,門口站著的幾個兄弟也沒動彈——就這幫騎摩托的街頭混混,平時在村口堵學生收保護費還行,跟他們這幫在東北刀光劍影裡闖出來的人比,那就是崽子見了爹,犯不著動真格的。
也就一顆煙的功夫,街口突然傳來“突突突”的引擎轟鳴,跟拖拉機開鍋似的,還夾雜著排氣管子漏氣的“噗噗”聲。
隻見七八輛改裝摩托車衝過來,打頭的是輛噴成亮黃色的x100,後座的小子抱著根兒比人還高的鋼管,顛得鋼管直撞後車架,發出“咣當咣當”的響。
緊隨其後的嘉陵125更誇張,排氣管子全鋸了半截,黑黢黢的尾氣裹著機油味兒,大老遠就往人鼻子裡鑽。
每輛車上都馱著倆人,後座的要麼拎著帶棱的鋼管,要麼扛著半米長的西瓜刀,刀片子沒擦乾淨,還沾著點鏽跡,在廣州晌午的太陽底下晃得人眼暈。
領頭的黃毛小子穿著條膝蓋破洞的牛仔褲,褲腳卷到腳踝,露著半截文身——紋的啥看不真切,倒像是條爬叉的蜈蚣。
他摩托車“吱”地一聲甩尾停下,腳蹬子刮得地麵直冒火星子,震得旁邊擺攤賣甘蔗的老頭差點把刀掉地上。
黃毛歪著腦袋吐了口煙圈,煙屁股砸在潮記門口的台階上,他手裡的砍刀在台階棱上“哐當”一磕,刀背蹭著水泥地往前拖,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火星子濺得跟放鞭炮似的。
後麵的小弟們有樣學樣,十幾把刀拖在地上,刀刃刮著石子路,“哢嚓哢嚓”的聲音能傳出兩條街。
旁邊賣炒粉的老板娘“滋啦”一聲把卷簾門拉下一半,透過門縫瞅著這幫人——為首的黃毛走路都打晃,一看就是剛在哪個小館子喝了劣質白酒,眼皮耷拉著,嘴角歪咧著,說話時唾沫星子亂噴:“誰他媽剛才打電話罵我?給老子滾出來!”
他身後跟著的小弟們個個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紅的黃的綠的,t恤衫歪歪扭扭地套在身上,有的還露著肚臍眼,牛仔褲磨得發白,腳底下趿拉著人字拖,走一步“啪嗒”一聲,跟踩在西瓜皮上似的。
就這陣仗,嚇得旁邊水果攤的老板趕緊把擺在外麵的荔枝往屋裡搬,生怕這幫人一個不順眼,把筐給踹翻了。
等到了跟前兒,這黃毛子在這兒打量了一圈兒。
瞅見門口停著幾台好車,全是豪車?兩台奔馳,一台4700,後麵還跟著一台子彈頭子,在當年那可真是嘎嘎牛逼。
他光瞅車了,沒看車牌號,要是看了車牌號,指定得倒吸一口涼氣。
再說劉鬆,還有二虎、武東、保坤、裴大義這幫人,這邊兒七八個,他腦袋往這邊一歪。
劉鬆說:“武東啊,過來了?
沒啥事兒,你們該乾啥乾啥,這事兒我來辦,我去會會他。”
這邊兒瞅著,這逼養的黃毛子也是大大咧咧的,往那邊走就衝進屋裡麵,喊:“剛才誰打的電話?誰讓我過來的?人呢?出來出來!不是要跟我嘮嗎?我看看你啥隊形!”
這一喊,老板朝江在屋裡麵就有點毛了,一看過來十來個人,手裡都拎著家夥事兒。
“三哥,玉哥,他們來了。”
這邊兒一說來了,寶玉抬眼瞅了瞅,三孩也瞅了瞅。“
大哥,你忙你的,這事兒讓我兄弟給你辦了。”
屋裡麵還有誰呢?這桌兒上坐著秦孝宏,建宏房地產的老板,他也瞅著外麵來了十來個流氓,手裡拿著砍刀、片兒刀、管刀啥的,整得挺膈應人。
三孩兄弟說:“外麵來的人可不少,咱家這幫老弟雖說不能吃虧,但也不能讓他們整屋裡來吧,你看……”
剩下那些都是跟他們一起出來乾活的務工的,在石牌這邊住,都是安徽老鄉。
有的在工地乾活,剛下來,哪兒見過這陣仗,趕緊把手裡的破鎬把子、破砍刀往地下一扔,喊:“大哥大哥!”
劉鬆這邊兒過來:“這事兒我來辦。”
武東瞅著說:“不用,我來辦,我看看他咋回事兒。”
這一過來,孫敬飛在地下躺著,他老弟黃毛躺在旁邊,還有一個跑慢了的兄弟。
武東過來,拿槍把子一杵:“你他媽這麼牛逼呢?敢招我?還敢學我?”
這一下子,孫敬飛嚇得滿腦袋冒汗,讓鐵嘴片子砸懵了:“我我我……”
劉鬆在旁邊有點看明白咋回事兒了:“武東,等會兒等會兒!
哥們,你啥意思?能不能好好說話?”
“大哥大哥,我三歲的時候,我媽說我就磕巴了,我也不記事兒,興許兩歲就磕巴,我學誰了我?”
武東說:“行,就這麼著,我也不管你磕不磕巴這事兒,也不管你們哪兒來的,我也不想問。聽著,知道這是哪兒不?這是天河!知道天河誰說了算不?三哥和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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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操,知道知道!”
“知道就好,我告訴你,咱這啥規矩,你回去打聽打聽。再敢來這收拾地方,欺負做小買賣的,在廣州就讓你們消失,聽明白沒?滾吧!記著,要是不服,隨時去新夜色酒吧找我!”
這幫人趕緊把孫敬飛、黃毛子拽起來,抬著就走了,一個個都懵逼了,是真嚇壞了。
有的老弟嚇得以鞋都掉地上了,喊:“我鞋呢?我鞋呢?”都不敢回來撿。
你看屋裡麵這頭呢?
秦孝紅把這事兒看得是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