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寶義盯著賢哥腦瓜頂上纏著的紗布,那紗布上還滲著血印子,他眼珠子當時就紅了,血絲一根根崩著,手裡的家夥攥得更緊。
賢哥這邊沒工夫管秦寶義的火,轉頭瞪著大猛,心裡把大猛罵了八百遍:“大猛你他媽真是個惹禍精!這事兒我早跟你說了,讓春明那幫人來辦,你瞎給秦寶義打什麼電話?現在好了,全他媽亂套了!”
可這話沒法當眾說,隻能憋在心裡。
幾個人還沒商量出個對策,院外突然傳來“嗚嗚”的警笛聲,緊接著就是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警車到了!更張揚的是,一台奔馳直接“哐當”一下紮進了工地院裡,開車的正是宋錦傑,車頂上還有個人,不是彆人,正是中隊的中隊長陳誌偉。
這倆貨是真敢嘚瑟,當著這麼多警察的麵,直接把車開進來耀武揚威。
而院外的空地上,四五十號警察,早把家夥事兒支棱起來了,大喇叭扯著嗓子喊:“裡麵的人聽著!放下武器,趕緊出來!給你們留條活路!把人質宋錦奇放了,聽見沒!”
賢哥往院門口探了探身,正好看見宋錦傑從奔馳車上跳下來,還故意拍了拍衣服,扯著嗓子喊:“那個叫孫世賢的,你出來!不是挺牛逼嗎?還有剛才給我打電話,說要打死我的人呢?出來啊!我看看你咋打死我!”
屋裡還扣著宋錦奇,不能所有人都出去。
賢哥先邁了步子,海子緊跟著往外走,秦寶義哪能讓他倆單獨麵對,也揣著家夥跟了出去。
仨人剛站到院裡,就瞅見院外四五十號警察全舉著槍,黑森森的槍口全對著他們,氣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宋錦傑歪著腦袋,一臉囂張:“我他媽早跟你們說過,彆在韶關瞎嘚瑟!現在好了,誰都彆想走!孫世賢,你他媽記住了,今天我非得好好收拾你!你和你這幫兄弟,一個都走不了!誰都救不了你,你還敢在這兒跟我裝牛逼?三番兩次抓宋錦奇,真當我是擺設?”
宋錦傑唾沫星子橫飛地罵著,壓根沒注意到旁邊秦寶義的眼神——秦寶義正死死盯著他,眼神裡全是殺勁。
突然,秦寶義開口了,聲音冷得像冰:“我問你,是不是你打的我哥?”
宋錦傑愣了一下,隨即更橫了:“是我咋的?你他媽有意見?我聽你這動靜,剛才給宋錦傑打電話的就是你吧?”
“是我。”秦寶義攥緊了手裡的家夥。“我告訴你,今天該收拾的是你!我讓你看看,在韶關到底誰說了算!”
話剛落音,秦寶義手往腰裡一掏,“嘎巴”一下拽出家夥,抬手就對著宋錦傑的腦袋——“啪!”一槍直接乾在宋錦傑腦門上!這一槍有多狠?宋錦傑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臉上還掛著剛才囂張的笑,他到死都沒想明白,外麵這麼多警察在,陳誌偉還在旁邊站著,秦寶義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開槍殺他。
陳誌偉一看宋錦傑當場被打死,還死在自己跟前,嚇得一激靈,下意識就往腰裡摸自己的六四手槍。
可他手剛碰到槍柄,旁邊的海子眼疾手快,抬手就舉槍對準他,嘴裡罵著“操!”,“啪啪”兩槍直接給陳誌偉撂倒在地,陳誌偉“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沒了動靜。
這一下徹底完了!一開始院外的警察還顧忌著陳誌偉在裡麵,怕開槍傷了自己人,多少有點顧慮,不敢放開了打。
可現在眼睜睜看著陳誌偉也被打死,那點顧慮全沒了——警察們直接把槍舉起來,“哐哐”往院裡開槍,子彈像雨點似的往裡射。
賢哥一看外麵槍子兒跟下雨似的,趕緊喊:“快!回屋!”
秦寶義也跟著吼:“趕緊往屋裡撤!”
幾個人連拽帶拉,慌慌張張往之前待的那間屋子跑。
可剛進屋坐下沒兩秒,海子突然“咳”了一聲,一口血沫子從嘴裡噴了出來——再牛逼也架不住外麵四五十號警察,人家也不是吃乾飯的,總有槍法準的,海子後背結結實實挨了兩槍,這會兒血已經滲透了衣服。
外麵的動靜越來越大,六扇門的車一輛接一輛往工地趕,連武警他們也帶著人過來了,把整個工地圍得水泄不通。
大猛徹底傻了眼,杵在那兒直哆嗦,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打了個電話,能把事兒鬨到這份上。
正亂著,三孩兒的電話打過來了,電話裡急著問賢哥現在啥情況。
賢哥沒力氣說話,大猛在旁邊磕磕巴巴把打死宋錦傑、崩了陳誌偉的事兒一說,三孩兒聽完也倒抽一口涼氣——他知道,這事兒徹底捅破天了。
三孩兒沒敢耽誤,趕緊翻電話,卻沒打給他老丈人李春——他心裡門兒清,這事兒太大了,證據確鑿,彆說打死個社會人,連六扇門研報中隊的中隊長都給崩了,找李春也白扯。
他琢磨半天,把電話打給了李春身邊的秘書黃偉濤,語氣帶著哭腔:“黃叔!黃叔!求你個事兒,你一定得幫我!”
“咋了?你慢慢說。”黃偉濤的聲音還算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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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孩兒把東崗嶺的事兒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最後急著喊:“黃叔,無論如何你得保我大哥孫世賢!千萬不能讓他出事啊!”
黃偉濤沉默了一會兒,歎口氣:“三兒啊,你這簍子捅得也太大了!這麼著,我先打電話問問情況,你等我信兒。”
掛了三孩兒的電話,黃偉濤立馬聯係了韶關六扇門的老一,還有市委的幾個領導,可電話打了一圈,得到的答複都差不多——這事兒影響太大,誰都不敢輕易拍板。
對方也明說了“王秘書,你的意思我們懂,但再怎麼著,也得有個交代!總不能把人全放了吧?外麵那麼多警察看著呢,要是就這麼放了,以後我們這工作還咋乾?”
“你想,自己同事當著麵讓人打死了,上麵一句話就把凶手放了,這傳出去,以後誰還敢跟我們賣命?真要是往上捅,李書記位置穩,可我們這幫底下人,不得讓人扒了皮?”
“那你們說,咋弄才能有交代?”
對方頓了頓,說出了關鍵:“簡單,留個交代就行。屋裡不是有三四個人嗎?隨便找個人出來把這事兒頂了,給外麵的警察一個說法,也堵上大夥兒的嘴。不然這事兒,誰都壓不下去。”
這話沒毛病——總得有人扛下這事兒,才能讓場麵過得去,不然不光底下的警察不服,上麵追查下來,誰都兜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