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一聽這話:“還雞巴等啥會兒啊?彆等了!我這就穿褲子,咱倆現在就去!等天亮了人多了,咱還撈個雞毛啊?走走走,趕緊的!”
咱這兒得說句實在話,那把五連子快趕上小東的命根子了,為啥這麼說呢?
本身他手裡一共就兩把五連子,其中一把早前借給小遠了。
那時候小遠跟三福子他們出去乾仗,沒成想連槍帶人全讓警察給堵了,人抓了不說,槍也給沒收了。
還好小遠這人賊講究,愣是沒把小東供出去,但那把槍想拿回來是絕無可能了,百分百要不回來了。
這麼一來,小東手裡就剩這一把五連子了,要是再沒了,那他老心疼了。
倆人合計了合計,趕緊打了個車,又折回了之前藏槍的橋底下。
到了地方,倆人脫了鞋,把褲腿往上卷了卷,小東催著:“走走走,下去!”
可剛一踩下去,就跟他倆想的完全不一樣——“噗哧”一聲,淤泥直接沒到了大腿根,連挪個步都老費勁了。
“我操,這他媽是這兒嗎?”小東一邊罵一邊在泥裡摸索,連泥帶草“噗哧噗哧”掏了半天,那股子臭味兒直衝腦門,眼淚都給熏出來了。
他在泥裡摸得胳膊上全是泥點子,想找個乾淨地方蹭蹭都沒有,隻能往上抬了抬胳膊:“你沒記錯地方吧?咋摸這麼半天啥也沒有?”
李長柱抬頭瞅了瞅橋,他記得當初在第幾個橋洞,仔細一看:“沒錯啊,就是這兒!第三個橋洞子,我特意記著的!再找找!”
倆人就這麼在泥裡摸了足足倆來小時,把那片泥坑都快豁楞遍了,破瓶子、破鞋,甚至彆人扔的破褲衩子都撈上來了,偏偏就是沒找著那把五連子,邪門了。
等他倆反應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透了,馬路上的人也多了。
尤其北京的那些老爺子,最愛湊個熱鬨賣個單兒,原先有的在鍛煉,有的在遛彎,這會兒全停了,都瞅著泥坑裡的倆人。
有個老爺子喊:“小夥子,你倆在這臭泥湯子裡撈啥呢?撈寶貝呐?”
小東一抬頭,見一幫老爺子全圍過來瞅熱鬨,跟看耍猴似的,頓時沒了脾氣:“走!不撈了!”
李長柱還愣著:“咋不撈了?”
“撈個雞毛啊!你瞅瞅多少人在這兒瞅著?橋頂上還有趴那兒看的,都尋思咱倆在臭泥坑子裡貓腰摸啥呢!趕緊走!”
倆人“哐哐”從泥坑裡爬上來,渾身造得跟泥猴子似的。
正好旁邊有個公司門口的小噴泉,倆人趕緊跑過去衝了衝腿和腳,旁邊路過的人瞅著他倆這模樣,都挺納悶,但也沒人多管。
倆人也顧不上這些,打了個車就回了東直門的家,換了身乾淨衣服,拿上錢直接奔香滿樓去了。
到了香滿樓,倆人跟老板娘把前因後果一五一十說了,又額外加了兩千塊錢,湊夠七萬八,把這小店給盤了下來。
咱說這事兒辦得是真牛逼,倆人把這小飯店拾掇了拾掇,整得挺像那麼回事兒。
飯店名字也沒換,因為小東就喜歡“香滿樓”這名字,主打老北京涮羊肉,聽著就地道。
咱說香滿樓一開業,生意確實不賴。
好的時候一天能掙一千來塊,就算哪天行情差,七八百也穩穩當當落袋,這麼一算,一個月下來少說兩三萬。
對那些混社會的大哥來講,這點錢壓根不算啥,說不定晚上去夜總會一宿消費都不夠;可對小東和李長柱來說,這可是實打實的大收入,直接讓他倆的日子來了個質的飛躍。
這就應了那句話,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人啊,到啥時候都得學會知足。
本來日子正往好處奔,可這天就出了岔子——小東出去辦事了,李長柱在飯店大廳裡忙活,沒成想竟撞上了熟人,還是個冤家。
有句話叫冤家路窄,一點不假。來的不是彆人,正是沈鬼子沈風。
他帶著七八個人,有男有女,胳膊上還摟著個濃妝豔抹的娘們兒。
那娘們兒一看就不是正經人,百分百是在外頭乾皮肉生意的,跟李長柱心裡惦記的大梅完全不是一路——大梅那可是實打實的良家姑娘。
沈風一抬眼也瞅見了李長柱,張嘴就咋呼:“我操,這不長柱嗎?你咋擱這兒呢?”
李長柱沒好氣地回:“這是我自己家的飯店,我咋不能在這兒?”
“喲,行啊你,夠牛逼的,現在都開上飯店當老板了!”沈風斜著眼打量著飯店,語氣裡滿是不屑。
其實李長柱跟沈風本來沒啥交集,全是因為大梅的事兒,他才打心底裡膈應沈風。
這會兒見沈風摟著彆的女人,還那副吊兒郎當的樣,李長柱忍不住開口:“沈鬼子,你要是跟大梅好好的,就正經對人家,彆在外頭整這些爛糟的!”
沈風一聽,立馬炸了:“操,李長柱,你他媽算老幾?還敢在這兒教育我?你腦瓜子進水了吧?”
他嗤笑一聲,“你以為我跟李大梅能咋地?結婚登記生孩子?彆他媽做夢了!就她那娘們兒,我沈風身邊一抓一大把,缺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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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沈風伸手在身邊娘們兒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那娘們兒嬌滴滴地喊:“彆鬨嘛~”
沈風更得意了,衝李長柱揚了揚下巴:“看見沒?就這逼貨,想要多少有多少,玩夠了就換,壓根不當回事!對了,我聽說以前你挺得意李大梅?還想跟她結婚?巧了,我跟她早分了,也玩膩了。你要是真喜歡,就把她撿回去接著過,多大點事兒?洗吧洗吧不就乾淨了?哈哈,放心,就算是二手的,也不埋汰!”
說完,沈風一揮手,帶著那幫人就往包房裡走,壓根沒瞅見李長柱的臉已經憋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