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強說著,湊到病床邊,對著老五喊:“老五,你說啥?再跟我說一遍,慢點說!”
老五喘了口氣,使勁擠出幾個字:“萬……惡……可……惡……”
李強一下子就懂了,轉頭跟賢哥說:“哥,他這意思是,這仇他想自己報!不想麻煩咱!”
賢哥瞅著老五,豎了豎大拇指,又拍了拍他的手:“行!有骨氣!不過你先好好養傷,彆的事兒彆琢磨。醫藥費啥的都交完了,咱不在榆樹待了,轉院回長春——長春一大二院的醫療條件好,我也放心。你跟我回長春,在我身邊養傷,安全也有保障。”
老五眨了眨眼,嘴裡又發出“嗯……行……哥……”的聲音,賢哥一聽就明白了,他這是同意了。
當天下午,賢哥就安排人把老五轉到了長春一大二院。
臨走前,賢哥又跟老五說:“老五,你在這兒放心養傷,啥問題都不帶出的。等你傷養好了,咱再琢磨報仇的事兒——這仇,咱不能就這麼算了!”
老五雖然說不出話,但還是使勁點了點頭,眼裡全是狠勁兒——他心裡清楚,這仇他記定了,等他好利索了,指定得找王東來那幫人算賬!
咱說賢哥這一走,誰在醫院照看老五啊?還得是李強,天天在這兒守著。
老話都說了,久病床前連親兒子都未必能一直耐著性子,更彆提李強這麼個糙老爺們兒了。
再說說老五,那一天到晚事兒是真多,一會兒喊“強哥這樣”,一會兒又說“強哥那樣”,沒個消停時候,把李強折騰得都快瘋了。
這時候老五也有點故意氣李強的意思,有些話明知道李強能聽明白,他偏不往明白說。
老五瞅著李強,支支吾吾地哼唧:“嗯……啊……能啊……”
李強一聽就煩了:“老五,你又他媽作啥妖呢?我發現我屁股剛沾著凳子,還沒等坐熱乎呢,你準得整點事兒出來,咋的?你到底想乾啥?”
老五哼了一聲:“給我弄啊……搖搖……這床他媽又矮了,快,搖搖!”
李強沒好氣道:“還咋搖啊?都搖到這份上了,你倒是說清楚,是往上調還是往下調啊?你他媽到底想說啥?在這兒磨磨唧唧的,我看你就是他媽滴地攪災!”
這時候老五支支吾吾的渾身扭動。
李強一看他那樣,才反應過來:“操,你不就是身上刺撓嗎?早說刺撓不就完了,整這半天沒用的!”
說著就伸手往老五後背撓了撓——你想啊,人成天躺病床上不動彈,身上能不刺撓嗎?
折騰完,李強又問:“中午吃點啥啊?”
老五一聽見“吃的”,眼睛亮了亮,瞅著李強,費勁地說:“肉……我……我還想吃……”
李強直接打斷他:“不是,你說你都這樣了,還挑三揀四的?飯店裡啥菜沒有,你偏要吃那糊土豆,我上哪兒給你整糊土豆去?也就你老五,換個人我早撂挑子了,我親爹我都沒這麼伺候過!”
說完“啪”地一拍手,轉身就要走,老五急得“嗚嗚”直哼,其實他想說的是“紅燒肉”,結果李強就聽成了“糊土豆”——李強心裡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這一下給老五急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心裡頭那叫一個憋屈:誰他媽都不如自己身子利索的時候好啊!
等李強端著糊土豆回來,就看見老五的眼淚往碗裡掉。
李強皺著眉說:“不是你乾啥呢?老五,整這出給誰看啊?咋的,我虐待你了?你這也太不給他媽自己長臉了!給,趕緊吃!”
老五也沒轍,不吃肚子餓啊,隻能認了:糊土豆就糊土豆吧。說真的,這陣子可把咱五哥折騰壞了。
再說說另一邊的徐大偉,他心裡也窩著火呢,嘴裡念叨著:“老五這是讓那幫孫子給坑了!不光拿槍把胳膊崩了,最缺德的是拿煙頭子把舌頭都快燙廢了!”
他心裡清楚,這事兒鬨大了——就李強和老五那脾氣,要是讓他們抓住自己,不打死也得把腿崩了、舌頭割了,沒跑兒。
老話講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他們都在榆樹這地界兒混,保不齊哪天就被李強和老五摸著行蹤,到時候“哐哐”兩槍,自己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都兩說。
徐大偉越想越怕:“我他媽這麼個人高馬大的,要是真被他們弄成坐輪椅的,下半輩子咋過啊?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琢磨了半天,一回頭喊:“懷玉!趕緊的,給我拿二十萬!咱上趟長春!”
懷玉納悶兒:“偉哥,咱去長春乾啥啊?”
徐大偉急了:“彆雞巴問了,趕緊拿了錢跟我走!”
倆人拿著二十萬開著車就往長春趕。
徐大偉腦子轉得快,他知道這事兒找李強和老五根本嘮不明白,他倆那脾氣上來啥都聽不進去,得找能管得住他倆的人——賢哥。在道上混的誰不知道,李強和老五就服賢哥一個人,賢哥說啥他倆都聽。
你想啊,李強和老五能跟他徐大偉講道理嗎?那指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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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賢哥不一樣,賢哥是個講道理的人,隻要能說動賢哥,這事兒說不定還有緩。
倆人一路往長春趕,到了金海灘門口,徐大偉深吸了口氣,帶著懷玉就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