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者都在圍剿那站至最後的蟲人,他明顯比地上的屍體強壯許多,身上批掛的裝備也更加精銳。
自他發射出的灼熱藍色激光呼嘯,靈能衝擊亦是如海嘯般延綿不絕,再加上一股搏命的氣勢,居然真的將十幾個執法者逼的近不了身。
也隻是這樣而已。
在遠處的艾山山等的有些不耐,撇嘴,伸手。抬起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手槍的動作,衝著那個勇猛的蟲人遙遙一指。
“iu。”她輕聲,其鎧甲包裹的指尖中有微波發出。
還在奮戰的健壯蟲人忽然呆愣,接著,拿著武器的雙手頹然垂下,應聲而倒。
艾山山叉腰,剛用完的武器開始充能“叫你們一個二個把執法者的手甲賣了!厲害的武器可是都集成在裡麵的!去去去,門衛是我打倒的,裡麵非法女王的人頭當然也是我的!”
執法者們還在撿拾蟲人的裝備,一聽這話當然要炸鍋。為首的那個執法者抬起腦袋,卻是與同伴交換了幾個眼神。
幾人馬上上前,想將艾山山攔住。而那個領頭則要趁機進入蟲人皇宮當中。
艾山山隻是又豎起了拇指與食指,便將包圍直接逼退。差距太明顯,畢竟執法者標準裝備當中最貴的就是手甲和頭盔,沒幾個地痞能像艾山山一樣抵禦住將它們賣掉的誘惑。
但包圍還是沒有散開。艾山山聳肩,腰後的推進器開啟,頎長的雙腳從地上浮起,往包圍圈邊緣直直飄去。很快,她便與執法者們扭打在了一起。
左吳沒參與,隻在遠處欣賞艾山山將這些人揍得眼歪鼻斜的英姿,又等著戰團往王宮中移去,才邁起自己的腳步。
撥開掛在王宮門前的發光軟管,艾山山還在和同僚競爭那虛弱女王的歸屬。左吳站在房間邊緣觀察,不由的大失所望。
掛在這裡天花板上的肢體珠簾可比合法女王那邊差的遠了,不管是數量還是質量都是如此。一眼便能看得到儘頭的貯藏中,有些甚至已經早早白骨化,完全失去了植入蟲卵的能力。
並且,這其中壓根沒有那令左吳朝思暮想的精靈的肢體。是被當做食物吃掉了嗎?還是什麼其他原因?
莫大的沮喪自左吳心中湧現,他低頭歎氣。該怎麼辦呢?自己或許會讓精靈大失所望的吧。這種情況下,她會不會生氣?應該怎麼和她道歉?
不,不。這不是自己的錯。可沒了找回她手腳來當做橋梁,自己又該如何融化她穿過半個銀河來到異國他鄉的戒心呢?
左吳苦惱的思索,前方的打鬥中,非法女王的身體已經被撕碎。一顆蟲頭被拋出,不偏不倚滾到了左吳腳下。他將其踩停,對它歎氣“你說說,精靈小姐的手腳被你們藏到哪裡去了?”
……藏?
一道閃電忽然在他心中閃過。左吳停下了翻滾蟲頭的腳,覺得這皇宮中還有異常。
哪裡的異常?對,在這的執法者人數未免太少了,隻有十幾個。而且,最重要的是……
為什麼在女王這個隻知道繁殖的生物麵前,自己連一枚蟲卵都沒有看見呢?
左吳猛然抬頭,碰巧看見前方自人堆中鑽出高舉雙手歡呼的艾山山。她笑的很好看,甚至露出了平時輕易不願示人的滿嘴鯊齒。一顆尚且還在抽動的心臟被她拿在手上。
而左吳踩在腳下的蟲頭忽然摩擦起了口器
“我族……榮光永存!”
左吳發力將蟲頭踢起,同時對那邊的她大吼“艾山山!出來!趕緊!”
零點零幾秒後,地麵深處傳來顫動。還在打鬨的艾山山的笑容一僵,條件反射般啟動腰後的推進器,功率全開!
顫動的終末,是幽暗的黑光直接吞噬了左吳前方的一切。麵前的空間連同其容納的一切被徹底湮滅,連一個原子都沒剩下。
一個絕對真空的空腔出現在左吳眼前,以及僥幸逃出的艾山山背後。這空腔內的氣壓理所當然為零,而風永遠是從高氣壓往低氣壓流動。
於是,颶風出現,將隻有數十公斤重的左吳直接卷起,又迎麵撞向還在用腰後推進器加速的艾山山。艾山山一驚,知道現在的自己對左吳來說是一枚再可怖不過的實心子彈!
但時間太短了,根本刹不住車。左吳還是在風暴的裹挾下,以血肉之軀急速撞向艾山山的動力甲胄。
“嘭,哢嚓,哢嚓”。
鑽心的涼意以及僥幸逃生的後怕湧上艾山山心頭。狂風終於平複,她操控著推進器落地,竟然不敢低頭查看左吳的情況
“441……不對,左……左吳!你怎麼樣了!”
艾山山一下子帶上了哭腔,左吳可是她新鮮出爐的救命恩人!
她架著左吳的肩膀,卻一動也不敢動,聽聞脊椎或者顱腦骨折的人隻要稍微有所擾動便會失去性命。
卻沒想到,左吳隻是嫌棄的抬起頭,便將艾山山推開。一顆被壓碎的蟲頭在兩人的胸前落下。左吳看上去毫發無傷。
艾山山愣住,是那顆蟲頭緩衝了他們間衝擊力的緣故?
怎麼可能!
艾山山想要大聲質問,卻看見左吳輕笑一聲,剛剛的沮喪消失無痕“剛才那是反物質湮滅手雷?高級貨啊,我們被蟲人算計了。艾山山,跟我走,掩護我……還有,接下來你看見的,希望你替我保密。”
他捏了一下自己的拳頭,空氣震蕩數分。
艾山山抿嘴,往門外望去。牆上,地上,天花板上,密密麻麻裝備萬全的蟲人戰士立於門後,他們手中的藍激光搖曳,幾丁質甲殼下翅膀嗡嗡顫鳴,卻不是在示威。
而是產生了一種隻有在深空當中旅行過的種族,才會有的勃然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