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
鈍子戳了下自己的下巴
“說起來,金棉對你的憧憬,不是通過洗腦把她對鶯歌索原來的首領的憧憬洗到你身上的嗎?這麼想來,你如果是個暴君可能會更招彆人的喜歡呀!”
詭辯。
但想象著郵件那邊鈍子的模樣,左吳確實感覺好受了無數倍。
思索片刻,他還是回複“如果你來當這個皇帝,會怎麼處理這個情況?”
鈍子幾乎是秒回“咦?可以是我嗎?”
又秒回“啊,玩笑而已,千萬彆誤會,我一點想謀反的意思都沒有。”
這條後,是隔了幾秒才有後續
“是我的話,先聯係一下清掃公司,把他們全部乾掉扔進回收站,再把良骨伶的指頭扔進去,隔個幾年回來,說不定就能培養出屬於我自己的文明來!”
“運氣再好一些的話……哼哼,什麼勾逸亡什麼陶沃姆,不過爾爾呀!”
之後。
光頭ai又發了一些郵件,有些是在暢想成功的可能,有些更是她想為自己的文明先取個名字,又嘲諷了幾次勾逸亡的取名真是拗口又難懂。
左吳把它們一封一封地點開,果然都是沒什麼營養的垃圾郵件,但還是忍不住一封接一封地看。
甚至在郵件轟炸忽然停止時,有了那麼一點點微妙的失落。
這樣的表情變化在他身後那些奇形怪狀的親隨眼中便是格外驚悚——
隻覺得左吳的臉龐時而飽含殺意和懷疑,時而又懷揣悲憫,又在愉悅和失落間來回切換。
“陛……陛下是在考慮帝聯的未來?”一個親隨低聲。
“說不定是在思考對我們使用怎麼樣的酷刑。”另一人附和。
隻有跟在最後望眼欲穿的艾山山撇嘴,大致能想象左吳想法的來龍去脈。
終於。
鈍子的大頭照又開始閃爍,左吳點開,卻發覺是鈍子對瑪瑞卡一頓抱怨。
看來光頭ai是因為算力捉急,沒辦法預測用這麼胡來的方法去創立一個文明成功的可能性,才興高采烈地去征求了一下瑪瑞卡的意見。
被教授無比澹然地湖弄了回來。
她是認真的?
左吳帶著些驚奇的回複“我還以為你是在開玩笑。”
“玩笑?有點吧,”鈍子回複“但確實該未雨綢繆。”
“什麼未雨綢繆?”左吳有一搭沒一搭。
“?”
大大的問號後,左吳感覺鈍子的回複帶上了一點怒意
“當然是未雨綢繆黛拉的事!以後黛拉終歸是要離家獨立的,帶著她的蟲人部族一起!”
“而以後,那些蟲人部族便會是黛拉她一個人的文明!叫斯黛拉不是斯特魯!我們不是見識得多了?滅亡的文明一抓一大把,難道你想讓黛拉的也重蹈覆轍?!”
“連勾逸亡的陶沃姆也是!”
“所以我才會說瑪瑞卡和夕殉道就是蠢,難道像個烏龜一樣縮起來就能享受永世的安寧了?對於個人來說或許如此吧,但對一個文明來說絕對不可能!”
“也就因為夕殉道隻有他一家子,離姒和夕陽也是兩個女孩,根本沒辦法繼續繁衍;瑪瑞卡麾下的也都是些數量不會增加的逝者,而常人所需要思考的也就是一輩子,不會死的逝者也隻有一輩子。”
“他們才能暢想出如此天真的童話!”
左吳沒想到他和鈍子頭一次意見不合居然是在這裡。
自己想的是黛拉一個人的安危,而鈍子卻在思考屬於黛拉文明的興亡。
一個文明要延續多久才不虧?
很難說,地球上的文明還沒有延續超過一萬年的,就是構成當今帝聯的基調,留下“但願人長久”這般優美詩歌的地球某文明,現在也隻剩下了幾句詩歌。
就連血脈也已經跟著消亡。
很難去說它還和當今帝聯還是同一個,地球文明之上五光十色的分支迄今為止,最高紀錄也沒有超過一萬年的。
可銀河中畢竟還有陶沃姆這樣曾經延續綿長,在宇宙中留下了宏偉墓碑的一分子存在。
左吳當然希望黛拉的“斯黛拉”也像後者一樣。
用一個人寥寥三百年的壽命,去思索百代千代後的後世,是否有些不自量力?
可偏偏就是有釋文爾這麼一個例子,以凡夫俗子之身去謀劃海星種族的數萬年後。
就算是出了這麼大事故的當下,罐頭的生意也根本沒有停止,海星還在不斷壯大繁衍。
甚至有跡象表明他已經成功讓海星人成為了當今銀河數量最多的種族之一。
現在尚不明顯,但若再等幾百幾千年,讓銀河的廣袤也無法稀釋海星人的密度後,或許就能評判他的計劃到底是成功與否。
再回想自己想讓夕殉道和瑪瑞卡把黛拉也帶到他們樂土中的想法,確實有些太過想當然。
瑪瑞卡的黃金鄉與樂土,終究隻適合逝者這樣不會繼續繁衍的存在,能帶上夕殉道一家已經是極限。
可蟲人繁衍的速度是其他任何種族都難以匹敵的,瑪瑞卡絕對不可能接受;
就是左吳自己,也無法想象蟲人們被困在封閉的世界中幾乎要將其中一切啃食殆儘,隻能互相啃食以苟且偷生時,會是怎樣一副地獄般的光景。
四舍五入一下,那些蟲人也是自己的子孫,甚至比帝聯之於自己的關係要緊密得多來著。
難道……讓黛拉和她文明的今後是一帆坦途的真正手段,是掃掉這片銀河所有危險的障礙?
包括那些先驅者危險的遺物,現在太過危險的文明,那些初丹天使,那些灰衣人所來自的墮落國度,所有的所有?
左吳心中閃過這一副不切實際的野心。
終究太不過實際,他隻能先把這有漆黑藏身的想法輕輕壓下,決定按鈍子所說,去直接灰風有關自己這邊“奸臣”的事。
沒想到灰風很快回複“唔嗯,這麼點小事?其他人都是些小魚小蝦,不成威脅,我隻告訴你一個名字就夠啦!”
“房諾魯,你知道這個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