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白雖然出入江湖尚且隻有區區數日,但是對於這件事情,他還是有些許判斷能力。
隻是。
李嗣源已思索不定,在客棧裡急急踱步。
他耳聞此言,當下心中想莫雲白所言不虛,倒有些許道理,忙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夜寒冬,忙質問道“那到底是誰要殺我?”
“哈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問我,豈不是多此一舉。”
“果真是他,虧了我,以及我祖上父輩對他情誼慎重,他儘然怕我造反,想殺我啊?”說話之間,就像一個響雷晴空劈下,劈在李嗣源的額頭上。
對於江湖人士告言說是李存勖要害自己,李嗣源一直不敢相信。
如今呢?
月影軒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對於李存勖刺殺他的事情也不在懷疑了。
隻是一想起,往日祖輩上對李存勖的忠心可鑒日月,心中便氣憤難當。
頓時,他全身熱血上湧,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噴出,已是痛心疾首,欲站不穩。
莫雲白見他步步後退,已然站立不穩,欲要摔倒在地,便伸手相扶。
這才令李嗣源坐在了椅子上。
這樣的情景,隻把小安驚的連連慰問,道“主公,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小安的臉上驚出了汗珠,待莫雲白把李嗣源攙扶坐在板凳上,他才再一次握緊手裡的長劍。
他夾持著喚雨,高聲對夜寒冬叫喊,道“你說,到底是誰要殺我家大人,倘若不說,我就一劍刺穿他的咽喉!”
要知道呼風喚雨雖然已經和月影軒脫離了關係,但夜寒冬焉不能管他兩人的死活?
他見小安脖頸上筋骨爆青,知道這小矮子必定是人矮心狠之徒,不過想起先前斬掉的手指頭,心中一心要與他們撇清關係,以免害他們丟了性命,所以他笑了笑,揚起手裡的手帕,風輕雲淡道“這兩人已經和我月影軒脫離了關係,你竟然用他們的生死來要挾我,這是哪門江湖規矩?”
既然這麼說,那也有維護呼風喚雨的意思,小安焉能不知,他嗬嗬一聲放笑,道“你說脫離就脫離了,你有種就站在原地不動,看我殺給你看。”
隻看長劍的劍鋒在他手裡一翻,就要刺進喚雨的咽喉。
那李嗣源且道“小安,勿要傷他們性命,既然他們和月影軒脫離了關係,就放了吧,要殺我的人就是那洛陽城的李存勖。”
一聽這話,小安、黑漢子都驚詫萬分,道“啊,是他,李存勖?他為什麼要殺你?”
李嗣源又歎了口氣,坐在椅子上大晃著腦袋,根本不想再說半句話。
隻是,夜寒冬卻早已洞察了先機,手中的折扇“噗”的一聲,展了開來。
他邁著腳下的步子,臉帶春風,道“本來我月影軒收人錢財,就要替人消災,但見你還算仁義,我就讓你今天死的明白,我告訴你。那李存勖就是小人一個,你對他忠心耿耿,初立國本時,戰功累累,聲名早已揚四海、震動天地,令天下人對你李嗣源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世人隻知你李嗣源英雄了得,卻不知他李存勖能任用賢能,如此看來,你真叫一個功高蓋主,他不殺你,何以安這天下之邦呢?”
夜寒冬滔滔不絕的說著。
而那李嗣源已在椅子上坐了不下半個時辰,此刻身體依然恢複如初。
隻是,他心中甚是惱火,聞聽夜寒冬的話後,甚覺可笑,道“哈哈,功高蓋主,好一個功高蓋主,我李嗣源幼年熟讀兵書,未成年且從軍報效朝廷,功勞多,那是必然的事情,可我對他李存勖未有半點私心,他竟然怕我功高蓋主,那當初攻打大梁,為何還要讓我做統軍,難道當初他就沒有想到,日後的我會功高蓋主嗎?”
此乃真是問天問地,恨天恨地啊!
李嗣源說的每一句話都伴隨著曾經的輝煌與榮耀。
他也自問,當且問心無愧。
自己一生金戈鐵馬,如今卻又因這一生的功勳差點毀棄一生。
他早該知道要殺他的人就是李存勖,但是無憑無據,他又怎好懷疑自己的主子有誅殺自己的意圖呢?
“這一次,你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他們殺不了你,難道我也殺不了你麼?”
看著眼前躊躇不定,情緒低落的人,夜寒冬還是將悶在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他道“如今事情都攤開說了,那麼我們就應該公平對決,既然不是暗殺,我相信名門正派之人應該也無權過問了。”
看來,夜寒冬一定要殺了李嗣源,因為他已經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