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越來越亮,深淵越來越深。
狼俠感覺到了殺氣。
流水島這裡竟然會有這樣嚴重的殺氣,這是狼俠沒能料到的。
看著亭子裡的人,他的眼神之中有波動,這恐怕也是他心中的波動。
就在他心中的波動延伸到心裡的時候,他們流星窟的人已經陸陸續續下船,然後走上台階,來到了亭子前的街道前。
他們看見狼俠臉上的沉浸,眼中的冷意,便也感到了身邊的殺氣已經彌漫的厲害了。
這種殺氣,仿佛要將這個碼頭吞噬掉。
然而那站在亭子裡的人卻像是沒有絲毫感覺到一樣。
“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會有這麼多的人要殺他?”狼俠幾乎要上前問他。
但是他沒有。
因為他知道這些人之所以沒有動手,恐怕就是因為他在此的原因。
他不是機器人,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一但長時間保持著同一種姿勢,那必定會痛苦、厭煩。
很久很久了,他已經感覺到了痛苦,所以他打算動了。
這一動,便是無儘的廝殺。
這一動,便是無儘的血流成河。
這一動,或許破壞了某人的計劃。
雖然明明知道不能動,但是他還是動了。
自從一來到這條街上,他幾乎和那個站在亭子裡的人一樣,成為了一個巴子。
雖然他和那亭子裡的人都是彆人的巴子,但是他更加知道,那站在亭子裡的人是不會動的巴子,而自己卻剛剛相反——會動的巴子。
他若不動,不將這些藏於暗處的殺手引出來,那亭子裡的人勢必會遭受到迫害。
行走江湖,有些事根本就是身不由己,有些事根本就是逃避不了。
現在,他動了。
先前被他緊緊捏住的長劍已經在他手裡開始動起來了。
——如火長風綿綿不絕,忽然延長。
忽然這條冷凍一夜的街,像是被一個大力士用鐵錘子給砸碎了。
他手裡的長劍一揮舞,劍中流躥出來的冷氣,仿佛惡如殺人的鐵器一般,割破了那些藏於暗處殺手的脖子和肚皮。
血水像是屠宰場裡的血水四下流動,淹沒了這條街。
沉默一夜的小島忽然熱鬨了起來。
這場刺殺,是預謀已經很久的刺殺。
刺殺一但開始,便停不下來。
現在他們這些殺手已經被人識破,還無端端死了一大片,這真是讓站在那亭子裡的人感到了意外。
他或許經常被人當做刺殺的對象,他從來不怕。
因為之前那些刺殺的人都死了。
他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
一根根冷箭在街道上穿牆而飛。
而他的扇子也忽然飛舞了起來,被扇子攔截住時,像是山間倒掛的細長冰淩,隻要大地微微一搖,冰淩就會碎落,掉在地上。
形勢所迫,李曹寶警覺周圍有異常,當下道“保護大人。”說話之間,“刷”的一下抽出了掛在腰上的長劍,飛舞出亭。
他手裡的大刀落下時,大地震動起來,街道兩旁房屋皆碎,而那躲在暗處的殺手就像母雞下蛋一樣,紛紛現身。
現身以後的殺手,身穿黑衣,站在了街道的中間位置,手裡拖著一柄長長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