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離開了,這是他第一次離開你,他生氣了嗎?因為你沒說出讓他生氣的原因?他是不是不會再回來了。這個想法讓你感到惶恐。
母親模糊的背影浮現在眼前。
“彆再回來了。”
青藍色的狐狸也逐漸淡出了你的世界,巨大的孤獨感襲來。
“為什麼,我又要被拋棄。”
眼底泛起的淚水逐漸決堤,一股腥甜在口腔蔓延。
一塊手帕遞到手邊,以及半隻未完成的羊毛氈。
手帕很粗糙,擦拭過的眼角變得通紅,那隻半成品被你抱在懷裡。
軟毛的觸感很舒適,抱在懷裡有種安心的感覺。
夜蛾不擅長安慰,女孩子家臉皮薄,這些日子作為一名老師,他也摸索出來兩個一年級生的性格,歌姬性格大方擅長交際,有些過分熱情,莉莉婭的情況卻比較特殊。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
年輕時的自己將滿腔熱血揮灑,妄圖改變這個腐朽的咒術界,禦三家是高不可攀的三座大山,擁有著強大的家族術式,家茂、禪院、五條,普通出身的咒術師隻配像工具一樣完成上層的任務,多少有天賦的人因觀測失誤送命。
一次又一次的挫敗讓夜蛾對未來一片迷茫,在高層上會議上他碰見了一個小姑娘。
家茂莉莉婭,奇怪又帶著點童話色彩的名字家茂家族流落在外的血脈,沒有繼承自家術式,卻有著強大的特級咒靈伴生。
樂岩寺注意到了他一直在觀察著對麵的小身影。
“家茂家的那個小丫頭,覺醒的咒術挺獨特,如果沒有六眼的話,或許就是這一批禦三家出身的小孩裡能力最出眾的”
聽到對方的評價如此之高,夜蛾放下了手中的熱茶,他隻知道那個小姑娘有著很強的咒靈伴身,沒想到咒術也很特殊。
轉頭看向樂岩寺,“她已經覺醒咒力了嗎?”
聽到身旁的疑問,樂岩寺抿一口茶,看著杯中的波紋晃蕩,回想起那些長老的描述。
“生死轉量,從無到有,將生命體轉化為咒靈的罕見能力。”
沒人知道這種能力未來會被開發到什麼程度,但看著這些會議家茂都會帶著參加就可以看出家族對她的重視程度。
京都高專已經很久沒出過能力出眾的孩子了,如果未來女孩就學可以選在京都的話,他有信心為高層培養一個強大的高等級咒術師。
這場會議討論了很久,久到壓抑想環境讓他憋不住出去透氣,意外的是那個小丫頭也在外麵。
女孩手裡把玩著一朵淡黃色的小花,在這座黑白的宅院裡格外顯眼。
夜蛾坐到了她旁邊,小姑娘也沒搭理他,隻是自顧自地將小花插進泥土裡。
“沒有根的花插進土裡是活不了的。”
不想讓女孩失望他提醒道。
聽到對方善意的話,將花兒埋好這才抬頭看他。。
一個麵容嚴肅的大叔,蜷縮著腿坐到你旁邊。
將手伸向花兒,手心裡的散發出微弱的光,花兒像有了生命般開始擺動,她向著四周蔓延,直到聽到停止的指令。
就像簡單的戲法一樣,夜蛾收到了人生中第一捧花,生命會本能的親近這份咒力,轉變成咒靈的小花順著主人的命令開花然後再消散。
短短幾秒的咒力控製格外嫻熟,女孩坐到了她旁邊,低頭數著剩下的花兒。
這種枯燥的會議大人都受不了,更彆說一個幾歲的小孩了。
作為回禮夜蛾掏了掏口袋,一隻小小的咒骸被放在了你手心裡。
雙手捧著小小的玩具,旁邊的人看著遠處的白牆,突然,他問你未來想要做什麼。
夜蛾在問你,也在問他自己,他的未來又將如何。
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女孩隻是搖頭,家族有很多事並不能說,隻是一遍遍撫摸著手裡的咒骸,漂亮的紫色眸子裡氤氳著薄薄的霧氣,看不起情緒。
所謂的異類,大概就是所有人都不喜歡,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可憐人,而過錯僅僅是因為,父親是個普通人。
這件事就像洗不開的汙漬,夜蛾所知道的也僅僅是冰山一角。
成為東京高專的老師以後,他也曾聽過你的消息,那隻伴生咒靈成長的很快,活躍在高校拔除咒靈的小姑娘,或許是被家族脅迫有著什麼把柄,禦三家的繼承人裡頭一次碰見這麼聽話的孩子。
意料之中的選擇了來高專就學,這麼多年未見,當年那個隻到膝蓋的小姑娘長大了,她茫然地站在講台下,對自己成為咒術師的原因迷茫著,夜蛾等了這麼多年,他終於知道了你的心願。
“想要自由。想要一個為之奮戰的理由,想要得到認可。”
她學著結交朋友,在歌姬的影響下一點點變得開朗,褪去家族的死氣,變得鮮活。
像最初認識時那樣,夜蛾坐到了你身邊,為人師表,他已經有了為之奮鬥的目標,為咒術界培養出新鮮血脈,打破固化腐朽的上層,將長歪的幼苗撥正,他由衷期待著你可以成為冉冉升起的星星。
“我想,或許你可以向我說說這次任務,允許你不用寫任務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