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著,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推辭,尤其張牧之那殺人般的眼睛已經刺向他了,他咬咬牙道
“牧之,這事咱私下再說吧!”
“今天就在這說!而且一定要說清楚。”
張牧之抬起手指著地板,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勢,場上所有的目光全部彙聚於張牧之身上,
“張牧之,你放肆,你一介布衣敢這麼對新天子說話?”一個身高與張牧之差不多高的將軍忽然走出隊伍,抬起右手用手指著張牧之怒斥道。
此人姓常名發,官居衛士令,與方唐燼算是平級。
有了這家夥忽如其來的一嗓子,給原本舉棋不定的眾人壯了膽子,隨後有幾人紛紛站出來指責張牧之的無理行徑。
夏啟與張牧之四目相接,不知道如何應對,此時他的大腦可以說是一片空白,沒有張牧之他坐不上這個位置,但是此刻張牧之公然挑釁,而且完全沒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他的威嚴何在啊?
如果在此時立威肯定會引起百官猜忌,而且張牧之這架勢顯然不可能輕易的放過他的。
夏啟將目光投向夏寞,夏寞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夏啟又將目光投向一旁的秦月,秦月則將目光挪開。
夏啟徹底沒了脾氣,隨後將目光落在蘇酥身上,與蘇酥四目相接,蘇酥則不斷的眨巴眼睛,完全一副無能為力的表情。
夏啟深吸一口氣正欲開口之際,忽然一個身材矮小的文官走了出來,走到張牧之麵前仰視著他說
“張廷尉,你說你是一介平民,但是你也算是熟讀聖賢書之人,我問你,你可知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道理嗎?”
此人正是東操掾賀剛,宋俊吉死後他是最有機會步入丞相一職的。
“知道,又如何?”張牧之垂下眼眸說道。
賀剛冷笑一聲,主動向夏啟靠近一步,緩緩說道
“那就應該明白,新皇剛剛登基,你作為臣子不向皇帝陛下道喜,竟敢在此大放厥詞,是何居心?莫不是你想造反不成?”
眾大臣聽後紛紛點頭,又有幾人有些舉棋不定了。
張牧之聽罷仰天大笑,完全一副旁若無人的感覺,聽的人無不覺得恐慌。
“張牧之,你敢在大殿上放聲大笑?你眼裡還有皇帝嗎?沒有大夏朝對你的栽培你有機會在這裡說話嗎?你吃的用的,喝的哪一點不是皇恩浩蕩賦予你的?枉你曾經還是廷尉,你眼裡還有法紀嗎?”
張牧之收了聲,雙目圓睜宛如要吃人的老虎一般
“你跟我提法紀?你竟然跟我提法紀!”
張牧之向賀剛走近一步,氣勢威壓讓賀剛不由得向後退了半步,隨後賀剛忽然像是反應過來一般大喊道
“張牧之,你難道準備在朝堂上動武不成?”
張牧之麵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頗為瘮人,張牧之看向夏寞,歎息一口道
“我本不想說的,既然你們話趕話說到這了,那我就跟你們好好掰扯掰扯,讓你們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讓你們自己評評理,我張牧之今天有沒有資格站在這裡!”
“公元前26年,三個少年對著天江起誓,若是有朝一日一統天下,那他們三人輪流共同治理國家,這三人便是夏朝開元皇帝桀皇帝,夏朝第一位丞相言鬆柏,夏朝開國大將軍兼太尉也就是我老爺秦惠仁,這三位諸位都不陌生吧!”張牧之趾高氣昂的看向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夏寞身上,夏寞點了點頭。
“要說資格,你們誰比我有資格?這個國家是我爹,我姥爺他們這些先行者用真刀真槍打下來的,你說說我今天有沒有資格站在這裡為他們發聲?而你們,這些坐享其成者,竟敢在我麵前狺狺狂吠?”張牧之在大殿上咆哮著,沒有人敢說話。
張牧之輕蔑的看著眾人,高聲道
“我跟你們說實話吧,那宋俊吉和宋春婷正是我殺的,那是他們該死,他們賣國求榮,宋俊吉更是權傾朝野,隻手遮天,你們不該謝謝我嗎?和宋俊吉沆瀣一氣的我沒殺你們你們以為我是不敢嗎?我不尊重司法公正?我若不尊重司法公正你們有什麼資格在我這麵站著說話?我若不尊重司法,剛剛走的那些人現在早都已經死了!”
夏啟看向方唐燼,百官也將目光投向方唐燼,似乎在等待方唐燼下令圍剿張牧之,方唐燼緩緩低下頭捂著胸口輕輕地咳嗽了幾聲,儼然一副我無能為力的表情。
而場上有幾人已經開始緩慢移動了,首先是蘇酥,蘇酥身上雙手開始熒光環繞,而且不知不覺間機械手臂已經幻化成爪子了,夏寞看著直皺眉頭,
“早知道不讓她上來了,這小丫頭看來是準備劫持我,幫助那臭小子逃跑。”
場外幾十位衛尉都在向內觀望,但是未敢踏足。
而老皇帝身邊的太監也在不知不覺間釋放了自己的感知力將皇帝包裹起來。
夏啟看秦月依然不動泰山的模樣頓時沒了底氣,主要這裡秦月不動手估計沒人能製服張牧之,夏啟走到張牧之身邊俯首帖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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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弟,要不這樣,我之前答應你的條件,再加一條,咱宮內給他們平反,昭告天下好歹等到大局穩固再說可以嗎?”
張牧之目光淩厲,冷哼一聲道
“九皇子,我念你是我兄弟我給你留有麵子,當年你怎麼答應我的?我輔佐你登基稱帝你答應我一個請求,而且力所能及,你毫不猶豫便答應下來,如今大事已成你要反悔不成?”
“賢弟啊,當年你也沒說是這事啊,我以為你想當丞相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個不是不行,你得等我穩定民心才行吧,我怎麼能一上來就去欺師滅祖呢?趕走的有多少是我恩師你知道嗎?現在又讓我去判我奶奶有罪,你不是陷我於不義嗎?”
張牧之退卻兩步,表情冷漠,“諸位王公大臣,張牧之今天站在一個孤兒的角度為我那枉死父親,還有我可憐的母親,精忠報國的姥爺來討一個公道,我有罪嗎?”
張牧之情緒激動麵色發紅,若有所思道
“你們一個個闔家團圓幸福美滿的時候我一個人獨自流淚,有誰真正的在乎我的感受?我小時候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你們又有誰知道嗎?在你們錦衣玉食的時候,我為了給病重的老娘吃上一口肉愣是掘地三尺把雙手挖的十指全是血才抓到一隻和我一般瘦骨嶙峋的兔子,我老娘可憐啊,到死都沒吃上一口兔肉,誰可憐過她了?”張牧之說完便落淚了,隨後衝天怒吼道
“宋俊吉權勢滔天,逼得我爹已然放棄了報仇的念頭,狠心將我的丹田封印讓我從小不能習武,你們又知不知道?我老爺,我爹娘為這個國家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到頭來換來的是什麼?是幾乎滅頂之災。我張牧之手刃仇人為他們複仇,我想問你們,我有什麼錯?誰今天敢站出來說一句我張牧之錯了我敬他是條漢子。”張牧之說罷直接通體金甲覆蓋,右手高舉隻見一把長劍陡然出現,隨後猛地劈在地上。“咚”的一聲,整個大殿開始震顫起來。
在場的官員都嚇蒙了,很快衛尉的守衛軍開始陸陸續續的向店內衝,夏寞沒有說話,夏啟看著身前的士兵愣了一秒,立即大喝一聲道道
“誰讓你們進來的,給朕滾出去!”
衛尉們麵麵相覷,將目光投向夏寞,又看向夏啟,左右為難,最後落在方唐燼身上,方唐燼衝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蘇酥一直觀察著秦月的一舉一動,生怕秦月突然襲擊將張牧之拿下,但是見秦月全程無動於衷,一時間還有點詫異。
張牧之的舉措嚇到了所有的人,但是他今天代表著正義,誰都拿他沒辦法,而且武力超群,剛才那一劍就是震懾,意味著誰敢亂說話他真敢大開殺戒了。
張牧之見眾人都安靜下來,麵上勾起一抹淺淺的笑,隨後看向瑟瑟發抖的賀剛
“當年老皇帝說要和我秦,言兩家平分天下,被我姥爺否定了,就是怕出現混亂割據的局麵,選擇了皇權專製,而且擁護了桀皇帝的統治,我爹張悅庭,不僅成為夏朝第一殺神,打的馬其頓一路西逃,帶給夏朝幾十年來的和平和發展,最後卻落得個不忠不義之輩,我問問你們,這公平嗎?”張牧之牙關緊腰怒目圓睜,愣是逼得賀剛身子又向後傾斜,完全不敢隻是張牧之,張牧之冷笑道
“說我不尊重皇權,不敬重國家,我問問你們?我幫你們查清當年的冤案你們為什麼無所作為?我幫你們殺了奸臣你們還要為奸臣複仇?我張牧之今天能站在這裡不是因為你們手下留情,是因為你們逼的,你們逼著我從輪椅上爬起來,你們逼著我習武,你們逼著我為父尋求真相,你們逼著我去殺人!難不成今天你們要逼著我用手中的問心劍討回公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