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洲。
遲南勳的六十壽宴將至,整個內府張燈結彩,搞得十分隆重。
“哼。”
老爺子拄著拐杖,在窗邊張望,“這壽宴,過得比我這個老子還熱鬨。”
管家沒作聲。
可不是。
不知道的還以為老爺子死了,這家他做主呢。
整個家誰不知道,表麵上是老洲長的壽宴。
實際上,老洲長是想借此機會,為大少爺回國做鋪墊。
“應洲呢?”老爺子收回視線,低聲詢問。
“二少爺在庫房。”管家看看四周,湊到老爺子耳畔,壓低聲音:“好像在挑選寶石。”
“肯定是為那姑娘挑的。”老爺子笑笑,長歎口氣:“這小子,嘴緊得很,怎麼都不肯說對方是誰。”
好歹也給他看看照片啊。
“您就放心吧,二少爺看上的人不會錯。”管家寬慰道:“其實,不說出來也挺好的。”
“……”
老爺子瞅了眼管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這個家、乃至整個玄洲,見不得應洲好的人太多了。
對外宣布心上人,也就讓人拿到軟肋。
嗯。
不說出來也挺好的。
等後麵解決掉所有問題,局勢穩定,再公布也不遲。
——
壽宴當天。
前來恭賀的賓客很多,內府各處熱熱鬨鬨。
大多是奔著巴結洲長池應洲來的。
環視四周。
壓根沒看見池應洲的身影。
“確定洲長回來了?”賓客詢問身邊人。
父子倆的關係有多差,玄洲上層的人清楚得很。
池應洲回來奔喪還差不多,能給老洲長賀壽?
“確定回來了。”手下恭敬回答,“隻是這個點,不知道在哪裡。”
“不僅洲長回家,遲家大少爺據說也接回來了。”
“什麼?”
“那個腦子不太正常的遲應崢?”
賓客們麵麵相覷,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今天這場壽宴他們來對了。
有好戲看。
……
房間裡。
看在老爺子的麵子上,池應洲換了身得體的西裝。
他坐在沙發上,手裡把玩著一顆千年難遇的頂級紅寶石。
曲清黎的愛好,就是收集各種寶石。
得到,祛魅,然後扔進櫃子裡吃灰。
若做成項鏈,她肯定很喜歡。
“洲長,時間差不多,老爺子讓您過去。”傭人敲門提醒。
“嗯。”
池應洲將紅寶石放進口袋,起身朝外麵大廳走去。
剛走到轉角處,便聽見一道熟悉卻令人厭惡的聲音。
“離我遠點,我隻是殘廢,不是死了,用不著你們扶。”
遲應崢拄著拐杖,用力將攙扶他的傭人推開。
“……”
傭人們一個個苦哈哈,明顯被折磨慘了。
“洲、洲長!”
有人最先發現池應洲,恭敬出聲。
聞聲。
遲應崢腳步一頓,緩慢的扭轉脖子,朝不遠處望去。
隻見池應洲站在光暈明滅的路燈下,一半亮,一半暗,像極了地獄裡掌管生死的落羅刹。
周身還裹挾著冰冷瘮人的寒霜,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
這樣的場麵,把旁邊的傭人嚇得心臟都快停了。
兩位少爺不會打起來了吧?
打起來都算輕的。
就怕一言不合,又動刀子和槍。
“弟弟,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