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承安三兩下，就把原本的「饋贈」，弄得好像是林虞幫了他大忙一樣。
林虞隻能接受，同時拍著胸口保證——
「師傅您放心，徒兒一定會努力火的！」
言承安笑得溫柔，「那一天，肯定很快。」
她剛花了很多錢在遊戲裡。
儘管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但不妨礙，他在能力範圍之內，托她一把。
接下來的用餐，也很愉快。
言承安，實在是個很有分寸的人。
吃過飯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言承安說，送林虞回酒店。
在大馬路上，卻有一個全身捂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把兩人攔住了。
餘星闌的一身，隻有一雙眼睛漏在外麵。
他在台階上坐了半個小時，才等到兩人出來。
看到兩人有說有笑，氣氛融洽的樣子，他隻覺得，這初夏的夜，很冷。
「林虞……」
餘星闌開口，聲音都有些發抖。
言承安笑了下，對林虞說，「我先去開車。」
然後，他十分有風度地、將時間留給了餘星闌和林虞。
「找我有什麼事？」
言承安走遠後，林虞的嘴角不再向上。
她淡漠地看著餘星闌。
餘星闌很難相信，這樣冷漠的她，是遊戲裡整天捉弄他、和他一起玩鬨的人。
「對不起。」
餘星闌道歉，「我知道這幾天裡，我做了很多事，讓你感覺不舒服。」
「我從小就在這個圈子裡，見了太多的虛情假意。所以，我對圈子裡的人，本能地帶有防備。」
「但是對「大夢江湖」裡的「明月」，我是真心喜歡的。」
林虞點頭，「理解。謝謝你喜歡「明月」，我也覺得，「百裡塗」很好。」
餘星闌沒來得及高興，林虞就繼續道——
「有空一起玩遊戲，再見。」
這時候，餘星闌才明白……
她的意思是，以後、在現實中，便不要有交集了。
「林虞……」
餘星闌再次攔住了林虞。
他的眼眶發紅，沒卸乾淨的眼妝、殘留在臉上，讓他比平時看起來，要憔悴不少。
林虞心中暗歎，不愧是國民弟弟。
被這樣一雙眼深情注視，哪個女生頂得住呢？
她也頂不住。
「林虞，我叫的是你現實中的名字。」
「如果從來不曾認識，我倒也能努力讓自己想通。」
「可既然相識了，我沒辦法當作沒發生過。」
餘星闌說著，伸手想要擁抱林虞。
林虞後退了兩步，冷聲道：「你說得對。我也沒辦法當作沒發生過。」
「你當時的拒絕並不突然。我那時候確實對你有好感，因為你是「百裡塗」。」
餘星闌意識到，幾個小時前，她對他說，「謝謝小塗塗……」
竟然是她最後一次那樣叫他。
以後，他隻是「百裡塗」和餘星闌。
「如果我是你，有個十八線小網紅對我表現殷勤，我也會懷疑她彆有用心。」
「所以，我不怪你。」
「你阻止我毆打徐蓁蓁，我也理解。要是劇組打人的事兒傳出去，對《尋仙》這部電影，都是很壞的影響。」
「你看，你沒有一件事做錯。你並不需要向我道歉。」
說著，林虞笑了。
她抬頭看了看天，今晚沒有月亮。
「現在的我看來，愛可以是衝動，可以是心疼，可以是保護。但，不會是權衡利弊，不會是全然的理性。」
「也許「百裡塗」喜歡「明月」，但餘星闌，並不喜歡林虞。」
「你明白嗎？」
一番話，說得餘星闌沉默了。
他很想問她——
「我從青城山趕到京城，不是衝動嗎？」
「當我知道，徐蓁蓁用那樣汙穢的話詆毀你時，我也有過心疼。」
可是，他沒有再開口。
因為，他沒有保護她。
他對「林虞」，有過一瞬間的心疼和愧疚。
可他沒有想過保護她。
他的衝動，在他知道林虞就是「明月」之後，才會有。
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喜歡「明月」。
「我認為，我既然已經喜歡「明月」了，就不能再去、在意其他女人了。」
「林虞，你難道希望，我一邊愛著「明月」，一邊被「林虞」所吸引嗎？」
「是。「林虞」很優秀，外貌出眾、一身本領。「明月」？我甚至都不知道她長什麼樣。」
「但我已經喜歡「明月」了，「林虞」再好，也與我無關。」
「所以我對「林虞」，和我對其他任何人一樣。你不能因此否定我，林虞……」
餘星闌說的，很有道理。
如果他一邊在現實裡討好「林虞」，一邊在遊戲裡勾搭「明月」，她隻會更瞧不上他。
「好啊。可我心裡的委屈和難過都是真的，我不想和你和解。怎麼辦呢？」
林虞耍無賴了。
餘星闌說的，是對。
可她因為他、而生出來的委屈，也是真的。
她就是小心眼兒，就是作。
「那我送你一個月亮，你稍微彆那麼難過，好不好？」
餘星闌剛才在台階上坐了那麼久，也曾望向夜空。
他當然知道，今晚無月。
林虞挑眉，疑惑地看著他。
「我不要燈籠。」
「怎麼會是燈籠？你跟我來……」
說完，餘星闌就毫不客氣地、抓上了林虞的手。
「我師……我老板還要送我去酒店。」
林虞腳下生根，沒有被少年美色衝昏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