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魚順著車廂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這種軟臥和後世沒有太大區彆,推開木製推拉門,裡麵是左右各上下兩個臥鋪。
鐘魚是最先到了,她把自己的東西放好,就爬了上去,長途旅行,鐘魚這一會兒才想起手機的好處了。隻從書包裡翻出兩張,舅媽拿來給她包蘋果的舊日報,隨意翻了一會兒,大篇幅農村改革的詳述,工農總值增長比例,和近年北方玉米產量屢創新高,鐘魚覺得有些無趣,把報紙蓋在頭上發呆。
好一會兒才又有人進來,鐘魚聽見聲響,扯下報紙,坐起來,“陸景行!”
“你這也要去羊城找人?”
陸景行有些尷尬,他不知道自己昨天怎麼鬼使神差的,讓秦正買了兩張票。自己在火車站猶豫了好久,等到火車都快出發了,才匆匆忙忙上了車。
“躲許曼,需要躲到羊城?”
看著陸景行一直盯著自己看,卻不說話,鐘魚覺得有些奇怪。
陸景行帶著鐘魚吃全聚德,不知道被誰看見,傳到許曼那兒了。陸景行本來就覺得煩躁。
可看見鐘魚這一副事不關己,還調侃他的模樣,不知怎麼更生氣了,突然把行李一放,猛地湊近鐘魚。
鐘魚隻是覺得,陸景行今天彆彆扭扭的有些不對勁。
突然看到眼前,陸景行黑潭似的桃花眼,映出自己的倒影,近的都能看清楚,陸景行眼角的淚痣。
距離有些近,鐘魚覺得氣氛怪怪的,“你今天抽的是什麼風。”
陸景行並不理會鐘魚,退後一步,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鐘魚還是不漂亮,但是怎麼越看越順眼。
鐘魚不知道陸景行在想什麼,也想著離陸景行遠一點兒,身體後仰,腦袋碰到了床頭的扶手,發出悶響聲。
陸景行揶揄著看她,鐘魚真是一個極其矛盾的人,做事勇敢果斷,但麵對情感又敏感怯弱。
鐘魚狠狠地瞪了一眼陸景行,沒有再多說什麼,重新翻開報紙,蓋在臉上,這大少爺是發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
陸景行看著鐘魚這慫包樣,“你這報紙真的看得進去麼?”
幸好這時候,車廂裡進來一個四十來歲,有些禿頂,微胖的中年男人。提著皮包,看上去像去公乾出差的。
男人還衝著鐘魚她們,點了點頭。然後就閉著眼睛躺在軟臥上休息。
陸景行也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後就出去了,好一會兒才拿著一個又大又紅的桃子進來,遞給鐘魚,見鐘魚不理他。
低聲說,“這桃子放了幾天了,再不吃,可就軟了。”
也不待鐘魚有反應,把桃子放在鐘魚手裡。
陸景行才斜斜的靠在枕頭上。
鐘魚看著自己手裡還有小水珠的桃子,有些無措,隻能把它放進自己包裡。
蓋著報紙,什麼都不想,居然就這樣睡著了。等再次醒來,窗外已經大亮,轟隆轟隆的火車正在緩慢向前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