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裡,這有人陪著總是不一樣的,就像上學被叫家長,一個人可能會害怕,但兩個人就不會了;
季折現在就是這樣的心理,要是讓他自己一個人待在這麼詭異的轎子,那是真真不行的。
兩人總是一個姿勢這麼待著總歸是不舒服的,即便這花轎裡放了層墊子也還是會硌著人,季折本打算稍微動一動變一下姿勢,隻是在他鬆開摟住男人脖頸的雙手時,眼前劃過的一片豔紅讓季折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眨了眨眼,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他明明記得自己今天穿的衣服應該是黑色的啊
季折遲鈍僵硬地扭過頭去看男人,果然,兩人身上的衣服在不知什麼時候被換成了象征著喜慶的婚服嫁衣,上麵還繡著昂貴漂亮的金絲花紋,足以看出這嫁衣的貴重;
可是————
“烏鴉先生,我們的衣服”
季折說出口的話一字字發著顫聽起來幾乎要哭了,心臟砰砰直跳個不停,仿佛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似的;
正抱著他的男人都能感受到來自少年身上害怕的情緒,隻不過他倒沒有什麼想要安慰的情緒;
男人一下一下撫摸著季折的額頭,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隨意做了個手勢,抬著轎子的四片紙人身軀同時僵了一瞬,隨即便恢複正常;
隻不過單這一瞬間,也足夠轎子出現一段顛簸了。
意料之中的,少年嗚咽了一聲,隨後緊緊摟住了他,顫抖的身軀再次埋入男人懷中;
同樣身著華貴婚服的男人滿足的勾了勾嘴角,帶著薄繭的拇指撫摸按壓著季折後頸那處白皙滑膩的皮膚,像是在安撫著一隻受了驚嚇炸毛的小貓;
看嘛,他甚至不需要多做什麼,隻是動一動手指,被那麼多人覬覦垂涎的少年便會主動‘投懷送抱’。
季折緊張的都快把唇給咬破了,根本顧不上男人在做些什麼;
明明是材質昂貴,用料極好的嫁衣,可他穿在身上卻是害怕難受的很;
他甚至不知道這衣服是什麼時候被換上的,沒想到這裡的鬼竟然這麼厲害,感覺和之前在墓地遇到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這可怎麼辦啊?”
季折話都不敢大聲講了,外麵一陣陰風透過簾子吹了進來,他縮了縮脖子,默默趴在男人肩頭,蹙著眉頭無精打采的問道。
烏鴉先生沒有回答,季折於是便覺得更是委屈,他不想哭的,母親說,男子漢大丈夫不可以隨隨便便就哭的,可是————
季折將嘴巴抿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忍住將頭埋了下去,發出一陣低微又小聲的細碎嗚咽
“烏鴉先生,我們會不會在這裡死掉啊。”
其實,在現實,他經常會見到季折哭,但那大多是裝出來的;
被寵愛的孩子總會有些嬌氣,少年不開心的時候,眼眶一紅嘴巴一抿,看著人的時候眼神清澈的像是含著水,楚楚可憐的小模樣總能招人喜歡憐愛;
當然,他也不例外,畢竟那時候,他就是被少年的那副小模樣‘騙’過來的。
隻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季折不是假裝的,真實的,哭的這麼傷心的樣子;
肩頭處的衣服都被一點點浸濕了,少年的啜泣變成了無聲的垂淚,男人原本平靜的表情出現了一絲遲疑,摟在少年腰部的手不自覺收緊,卻又之後慢慢鬆開;
他向前傾著身子,懷中人順著力道往後倒,他順勢抬起手勾住了少年的下巴,迫使季折看向他;
少年眼圈,眼尾,鼻尖,雙頰哪哪兒都是泛著紅,眼中一片瀲灩,纖長的眼睫上掛滿了淚珠,沉甸甸的垂了下去;
豆大的淚無聲的順著臉頰滑落流下,一滴滴砸在他右手的虎口上,明明沒什麼重量,卻砸的他生疼;
偏他還死強一般咬著下唇,沒泄出一點泣音,像是在強忍著心中的委屈。
“其實我不害怕的,我就是——”
少年還是嘴硬著,隻是說出的話帶著濃重的鼻音,他吸了吸鼻子,接著道,
“我就是想爸爸媽媽了。”
季折從出生起就沒怎麼出過遠門,大學學校也在家的附近,隔天便會回一次家;
因為小時候遭遇過綁架,父母便總是擔憂他在外麵會遇到危險;
他從小就喜歡畫畫,也請過有名的畫家來當老師,大學畢業之後,他偶爾還會辦畫展,父母不管再忙也總會來。
季折的大學同學有好多在這個年齡都結婚了,有時候他也會擔憂,自己現在的行為算不算所謂的“家裡蹲”,父母會不會不喜歡他這個樣子;
“不會啊,”他還記得母親當時是這樣回答的,“阿折想做什麼都可以,不想出去的話,阿折就可以在家裡待一輩子,永遠陪著爸爸媽媽。”
可是現在他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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