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黎簇疑惑的看向張海華，沒明白他如此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
北京今天的天色暗的很快，在某處小街巷子裡，一排排老舊的店麵已經關了門，隻剩下一間售賣白事用品的店還開著。門口擺著幾個輕飄飄的花圈，被鐵絲卷著固定在門上。幾盞銅黃色的路燈滋滋啦啦的被接通了城市的電源，從燈絲裡連接，映出秋葉般橙紅的光線。
左右的路燈照在花圈上，店裡的老太太顫顫巍巍的貼著紙人的五官。她枯槁的手上瘦的隻能看到青筋和骨頭，混濁到泛藍的眼珠子看著手裡的紙人。紙人蒼白的外表被這外頭的路燈一照，就像是一下子有了血色般鮮活了起來。
老人時不時看眼那不速之客，一個梳著側翻蓋油頭的小夥子毫不客氣的抽開堆疊著紙人的桌子前的椅子，穿著緊身黑牛仔褲的屁股一下子坐上去，讓那椅子一晃。年紀輕輕卻長的有些歪瓜裂棗，上顎裡幾顆齙牙突出來，脖子像是直不起來，總往著一邊倒去。
那人磕著口袋裡不知道藏了多久的瓜子，等著電話那邊的人過來。直到地上被吐的滿是瓜子殼後，楊好才氣衝衝的推開玻璃門跑了進來。
他仔細的上上下下看了眼奶奶，確認老人沒事後讓人趕緊進到後麵的房間裡。即使老太太眼裡有著多麼的擔憂，但還是慢悠悠的走了進去。
楊好安撫著自己的情緒，因為這種雜碎把自己的店給砸了才是得不償失。
“你怎麼來了？”楊好坐在椅子上，抬眼頗有威視的看著此刻改坐在桌子上的人。
“你們義哥剛剛從局子裡出來了？怎麼還想著來找老子麻煩。”楊好看著他，咧嘴笑了一聲：“還是說家裡有什麼喜事，需要來小店裡買些東西，我可以給你們打打折。”
那坐在桌子上的青年擺擺手，手上用來擺麵的金戒指無比黯淡。
他看著像是要喋喋不休開始吵嘴皮子的楊好製止道：“好了，我今天來，不是為了來和你吵架的，也不是為了來和你打架的。”
“那你是來乾嘛的。”楊好語氣依舊冷冷的，他不耐煩的表情直直的掛在臉上，都不想看眼麵前轉來轉去的人，這小子能來那就絕對沒好事。
“好了好了，我們義哥啊，叫我來和你談生意來了。”他說道：“我們義哥大人有大量，沒追究你們。”
那男的低頭微微湊近楊好，笑的賊眉鼠眼的問：“你們租了強哥的倉庫，還神秘兮兮的不讓人看。前天更是運了一堆的冰櫃進去，到底怎麼個事？都是一條街混的，給兄弟我透露透露唄？”
他擺擺手示意說說。
楊好卻根本不想理他，彎著腰看著麵前亂做一團的紙人。奶奶一個人做的白事生意一年到頭也賺不了幾個錢，自己年輕學習又不好，不如早早的輟學打工，還能補貼些家用。奶奶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他現在隻想去趟古潼京，回來後能有一大筆錢給老人的晚年安然養老。
“管你什麼事？！”他瞪了眼湊過來的人，語氣危險。
“怎麼就不關我們的事了？隻要和錢有關係，那就和我們義哥有關係！”他說道，額頭的褶子都被疊到了一塊。
說白了就是想分一杯羹，甚至是想把整個碗給奪過去。楊好要是放在之前，他確實惹不起這群人，但現在……
不得不硬氣一些，要是把事情告訴了他們，這麼多的屍體，那可是直接進大牢裡的，到時候彆說是錢了，奶奶一個人在外麵無依無靠，在這條街更是任人欺負了。
“楊好，你就一句話，賺不賺錢？我們出人出力，大家有錢一起賺！”男的說道，看著他一副為難臉色，不自覺想到了那方麵：“難不成你乾的是違法的活？”
那小弟遲疑一下，越想越感覺有可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證道：“那我們也敢乾！”
“呸！！你們敢！我還不敢呢！！老子還有奶奶要養！”楊好壓低著聲音，指著裡麵的房間，隻希望奶奶沒有聽到這人胡謅，亂想些什麼不該想的事情。
“哪能有你不敢的事情，你爹當年可是連人都敢殺。”那人賤兮兮的勾著笑，激的楊好一下子暴怒起來，死死的瞪著他，拳頭越發的握緊！
“誒誒誒！你想乾什麼？！難不成還想…殺了我嗎？哈哈哈。”賊眉鼠眼的男人賤笑道，故意抬高聲音。
“好好，可彆打架啊。”
裡麵房間傳來奶奶擔憂的聲音，楊好強壓著怒火，拳頭逐漸卸了力。他低下頭不去看那男的笑的生火的臉，卻沒一會就聽到他狠狠痛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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