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往城牆看去,那人的背影還在,孟川柏隻感覺胸腔裡心臟的跳動都帶著無窮無儘的力量,他直接拍開侍衛長的手。
“走什麼?作為誌同會的乾部,我要和誌同會一起,懷修都沒走,我走什麼?”
“現在不是您一腔熱血的時候!到時候那些妖魔一口下來,就什麼都沒了!您也想想家裡,夫人老爺他們!”
“我有父母兄弟,他們就沒有嗎?!你走吧,死了也是我自己不聽勸阻,你儘職了。”
孟川柏說完就去動員百姓離開,侍衛長躊躇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追上去。
“大家快離開,去後城門!家當就不要再拿了!”
“大家往這邊走!”
孟川柏聽到侍衛長的聲音,愕然的看過去,二人目光對視,卻什麼也沒說,繼續呼喚百姓離開,眼眶卻不由濕潤了。
在潞城的江才臨騎著馬,整理隊伍,掃視著整裝待發的軍隊,目光如炬——潞城離蘇水近,可更好阻斷妖魔隊伍。
“開城門迎敵,跟喂妖魔沒什麼區彆,你們怕嗎?!”
“不怕!”士兵們整齊的回應,眼神堅定。
“螻蟻亦可食象,給他們看看我們凡人的力量!此一戰,不為誌同會,隻為百姓!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
“妖魔亂世,蒼生蒙難,我軍將士,義不容辭,執劍守土,為百姓贏取時間!護我家園,展我軍威——衝陣殺敵,戰妖魔,不退讓!”
“殺!殺!殺!”
將士們揮動著兵器,寒光浮動,喊聲震天。
蒼茫的天下,遠方的山巒起伏,隱約可見素白的林海,近處的山間,木色泛黃,樹葉在蕭瑟的寒風裡颯颯作響,嶙峋怪石羅列,遍布山野之間。
江才臨等將領為首,舉杯與軍中將士飲下訣彆酒,齊齊摔杯,唇齒間醞不開苦澀的味道,酒水自肚腹而上暖那胸膛,破碎的酒杯斷了最後的退路。
戰鼓擂動,聲震雲霄,城牆之下,軍隊嚴陣以待,士兵們身披鎧甲,手持兵器,眼神中燃燒著不屈的鬥誌。
應萬民帶著書院的弟子幫忙看顧出城的百姓,劉珺翻身上馬,看著沉寂的,隱約傳來壓抑哭聲的隊伍,眼眶微紅。
“怎麼沒看見其他誌同會的大人?”
換做其他勢力的百姓,生死關頭了,誰還記得自己頭上的人?劉珺愣了愣,卻見一雙雙灰暗卻帶著光亮的眼睛看了過來。
不等他考慮好措辭,隊伍忽然激憤起來。
“不想跑了!”
“對,這破世道,天災人禍不斷,如今又來了妖魔,還有什麼好逃的?”
“是啊,能逃哪裡去?活到現在,也就誌同會叫俺信服,俺不逃了,共進退!”
“反正橫豎早晚都要死,倒不如留下,也是算做個忠義的人物哩!”
“大人,你們帶著婦孺先走吧。”
“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人命不是兒戲......”看著他們的眼睛,劉珺忽然發現這些“乖順”的百姓,似乎不受他指揮了,往日的“大人物”氣勢,也壓不住他們。
“咱們都撐這麼久了,可比誰都怕死哩!大人彆擔心這些。”
“是呢,大人你們都是些小年輕,哪有叫你們為長輩殿後的道理?”
“那些軍隊的娃娃都年輕厲害呢,拿來換我們這些老弱病殘,多可惜?”
“俺們還等著跟誌同會過好日子呢,誌同會可不能垮了。”
“就是啊!”
長龍般行進的隊伍,頓時變得稀稀疏疏,有些力氣的百姓竟然都脫離隊伍了。
“你們快回來!”劉珺看著他們往城裡跑,抹了把早已濕漉的眼睛。
“這都什麼事啊!”
他隻好叫應萬民帶著隊伍剩下的人先離開,快馬加鞭的趕回去。
“先生!”
看著蠢蠢欲動的學生們,應萬民沒說什麼:“安置好剩下的百姓再說,哪有上趕著送死的?”
一個學生咧嘴:“先生,這才不叫送死,這叫犧牲,叫英勇就義。”
“妖魔向來肉體凡胎難比擬......”
“戮力同心妖魔鬼怪也難扛!”
應萬民一愣,似乎沒想到學生會頂嘴,須臾,看著年輕的學生們哈哈大笑:“好,就由你們開這個先河!”
剩下的隊伍沒有彌漫著悲傷,似乎更有動力了,向著安全的地方前進——作為不能出力的人群,他們的貢獻就是不讓奉獻的人操心。
城外——
氣勢洶洶的妖魔,挾裹著魔氣,看見駐紮的兵馬,眼裡滿是不屑和貪婪——輕而易舉就吃進嘴裡的口糧居然想反抗?倒是有些意思。
天上烏雲密布,雨水淅淅瀝瀝的散落人間,看著奇形怪狀的妖魔,為首的將領卻絲毫不畏懼,火光劃過蒙蒙雨簾,一時之間,斷壁殘垣亮如白晝,忽聞鼓聲號角聲乍起,轟然如滾滾驚雷。
“列陣迎敵——”
那黑壓壓的妖魔大軍如烏雲般壓境,帶來的是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士兵們瞪大了眼睛,望著遠方那猙獰恐怖的身影,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寒意,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存在,那超乎想象的力量和恐怖的外形,讓許多人在瞬間心生畏懼。
不過,這種情緒隻是一時的,想到此番戰事的意義,他們頓時發寒的心覺得火熱起來。
一些老兵眼中閃過決絕之色,他們經曆過無數戰鬥,深知此役艱難,但毫不退縮,年輕的士兵或許心中有恐懼,但看到前輩們的堅定,也鼓起勇氣。
軍隊迅速布好陣型,盾兵為首,長槍兵在前,弓弩手在後,隨著妖魔的逼近,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當妖魔進入射程,弓弩手萬箭齊發,如飛蝗般射向妖魔,長槍兵嚴陣以待,準備迎接妖魔的衝擊。
為首的妖獸身軀龐大且結實,皮膚覆蓋著堅硬的鱗片,閃爍著陰森的紫色光芒,它的雙眼帶著熾熱,閃爍著凶煞的紅光,身上散發著一股強烈的暴戾之氣,牙齒如同鋒利的神兵利刃,閃爍著寒光,粗壯有力的四肢,每踏出一步都能讓大地為之震動碎裂。
它看著襲來的箭雨,很是不屑,根本沒打算躲開——就憑這些凡鐵,給它撓癢癢都不夠。
幾段視角描寫時間不一樣,齊兆書這邊是比鹿聞笙那邊早的,鹿聞笙的感應是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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