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懸崖上麵的時候,韓光耀不知什麼時候已找來一根繩索,居高臨下看著他,任由海風吹亂他精致的發型。
見到石頭,他似乎鬆了口氣,卻仍是冷笑“就知道你喜歡玩花樣,這懸崖不過十米,你來來回回的在水裡撲騰,是想騙我下去救你麼?”
石頭渾身無力,也無意和他爭辨。
渺渺眾生,滿大街的人來人往,又有誰能真正了解誰,更何況如此卑微的他。
石頭濕漉漉地攀上最後一點岩壁,韓光耀往前探下身,似乎要伸手來拉他,卻又停住。
石頭也無暇理會,跌跌撞撞越過他,朝地上的衣服一倒,一動不動的躺下了。
這十米峭壁險死還生,已耗去他太多的體力。
韓光耀轉身跟了過來,停在他身邊,猶豫了一下,用腳踢了踢石頭“起來,彆裝死,爬這麼點岩石,哪有這麼誇張。”
“你才裝死,這麼好的月光,不曬個月光浴豈不是很浪費。”石頭儘力輕鬆地笑,聲音一出口,自已都嚇一跳,像撕碎的破紙,乾澀中帶著沙啞。
韓光耀冷哼了一聲,不屑道“真沒用,這麼點小坡都爬不了。”說話間,人已蹲了下來,扳過石頭的臉,對著月光仔細察看。
鐵鉗一般的手甚是有力,石頭也知道掙不脫,隻得苦笑。
無意間的目光觸及韓光耀,心下一怔,卻見韓光耀麵色微變。
這人看著他的眼神為何如此奇怪?像是驚訝,又像是震動,似乎還有些迷惑。
大概是他現在的樣子太過狼狽了吧,全身濕透,衣衫緊貼在身上,頭發也都胡亂地粘在一起,滴著水,看起來要多衰有多衰。
但,這與他含大少爺有什麼關係?
“予申是誰?”石頭用微弱的聲音問。
“我弟弟,”韓光耀倒是回答的乾脆,手指從他的下巴劃過咽喉抵達衣領,竟二話不說解起扣子來。
靠,堂堂總裁,說話不算話啊。
明明他已經遵守協議選擇了跳崖,這人怎麼可以這樣食言,非得看回來,真是太沒氣度了。
“拜托講點信用。”石頭忍耐著提醒他,惱怒中都無暇細想他所說的弟弟。
韓光耀頓了頓,又繼續解扣。
“穿著濕衣服,吹風會感冒,”韓光耀的聲音有點變調,或許是海風吹太久,也帶上了些許沙啞,“車上有乾淨的衣服。”
石頭苦笑,看來韓光耀還真是有備而來。這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好心了?
從一開始,韓光耀就故意給他機會,接近他,幫助他,提拔他,扔無數的糖衣炮彈給他,又派給他做各種苦力活兒,不都是為了滿足那奇葩的觀察人生的癖好嗎?
可惜等不到最後一步他便要先辭職了,真是抱歉。
“放手!”石頭吐兩個字,已隱隱帶著怒氣。
“不放,你又能怎樣?”標準的韓氏發音,石頭學了整整一年,熟識的不能再熟識,隻是現在聽來,卻不再似從前那般溫和,帶著不可一世的冷酷,無所顧忌,為所欲為。
石頭深吸一口氣,慘白色的月光照進他的眼眸,忽然閃現一絲亮光,石頭雙手使力,突然發難。
左手抓住韓光耀的一隻臂膀,右手繞過他的腰際,雙膝抵住他的髖部,用力一拉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