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尖因為羞惱而泛紅，嘴角抽搐著，眼神裡寫滿了"離我遠點"的警告。
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眼眶其實也有點發紅，隻是被他用誇張的嫌棄表情完美掩飾了。
胡岩三人被推開後也不惱，反而相視一笑。弋南星甚至偷偷抹了抹眼角，小聲嘀咕道：“嗨，老幺一定是被感動到了，現在終於恢複了以前的活潑。”
曹隨連連點頭，露出老父親般欣慰的笑容：“是啊是啊，都會罵人了，看來是真的好了。”
胡岩則雙手抱胸，歪著頭打量著韓昀，眼裡滿是寵溺和縱容。他心想：這個口是心非的小子，明明感動得要死還在這裝。不過...這樣活力四射的樣子，才是他們認識的老幺啊。
此時會議室裡的所有人都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駐足觀看。
“彆看了，彆看了，男人之間的激情四射沒見過嗎？”戴青檸一句玩笑話打破了這個尷尬的氣氛，而後向四人示意，會議室空了，你們去會議室裡繼續四射！
十分鐘後，韓昀尖銳的聲音猛地從會議室炸開，嚇得門外偷聽的幾人一個激靈，差點撞在一起。
"靠！你們腦袋裡進水了嗎？"韓昀拍案而起，實木會議桌被他拍得嗡嗡作響。他額角青筋暴起，一雙眼睛瞪得通紅，修長的手指在空中顫抖著指向眾人，"我堂堂七尺男兒，當建不世之功，立千秋霸業，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真相就出賣自己？"
胡岩連忙起身，雙手作安撫狀："老幺彆生氣，爸爸都懂。"他故意把"爸爸"二字咬得極重，"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嘛，臥薪嘗膽、忍辱負重，我們都理解的。"說著還朝其他人擠眉弄眼，"放心，我們都會為你保守秘密，不會告訴邱美眉的！"
"老幺，放心。"曹隨推了推金絲眼鏡，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我們會守口如瓶。"
弋南星更是誇張，直接拍著胸脯站起來，正氣凜然道："就算以後被發現了，爸爸們也都會幫你的！"
"我去！"他咬牙切齒地環視這群損友，突然抓起會議桌上的文件夾就朝他們砸去，"你們什麼腦子啊？"
韓昀撐著桌麵，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情緒，卻還是控製不住聲音裡的顫抖："我告訴你們，根本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原本一絲不苟的發型頓時淩亂了幾分，"
我和......"說到這裡他突然卡殼，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會議室突然安靜下來。韓昀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再抬頭時，他眼裡竟帶著幾分罕見的羞赧："我和她是真的。"聲音突然輕了下來，"都見過父母了。"
這句話像炸彈般在會議室炸開。胡岩張大了嘴，曹隨的眼鏡滑到了鼻尖，弋南星直接一個踉蹌撞到了白板上。三人異口同聲："什麼？！"
會議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最左側的顧嘉妮。她原本正倚在門框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邊緣。
"不是，那邱美眉怎麼辦？"胡岩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弋南星微微眯起眼，像隻審視獵物的狐狸："你真的放得下？"
尾音拖得老長，帶著明顯的試探。
曹隨突然"啪"地合上筆記本，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你這算不算始亂終棄？"
話音剛落，整個會議室驟然安靜，所有人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盯著他。曹隨卻渾然不覺，反而興奮地往前探身，"現在的法律可沒有限製一夫一妻，嘿嘿，老幺？"
韓昀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嘴角卻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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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窗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著百葉窗的葉片，陽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其實回去之後我才認識到..."他的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有些事是勉強不來的。我能做的隻有把握當下。"
韓昀的眼神漸漸變得柔和，像是想起了什麼美好的回憶："我和棠棠相識雖早..."他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麵上畫著圈，"可是多年的相處卻始終無法邁出最後一步。"
說到這裡，他自嘲地笑了笑，喉結輕輕滾動，"我們心裡都有太多顧慮。"
胡岩三人麵麵相覷，他們從未見過韓昀這樣的一麵，他眼中竟閃爍著純粹的光芒。
"可是現在不同了。"韓昀突然提高音量，雙手撐在桌麵上，身體微微前傾。陽光從他背後灑進來，給他鍍上一層金邊，"或許你們並不了解我們的故事！"
接下來的半小時裡，韓昀的聲音時而高亢時而低沉，說到有趣處會不自覺地比劃手勢，講到動情時又會放慢語速。
他描述初遇顧嘉妮時的巧合，第一次見麵時的窘迫，再次相見時她的咄咄逼人，實驗成功那天的慶功宴上她的突然失態，生病時兩人的相互照顧，經過小秘書的挑撥後感情的深化，寒星出行時的真情告白……
說到興起時，韓昀的眼睛亮得驚人，嘴角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下去。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有多溫柔，也沒發現自己分享這個故事時臉上無法掩藏的愛意。
顧嘉妮早已放下了咖啡杯，雙耳貼在牆上，她低著頭，但微微上揚的嘴角和泛紅的耳垂出賣了她的心情。
弋南星突然打斷了他："等等。"
他雙手交叉抵在下巴上，眼神銳利得像要看穿什麼，"那我問你——"
他頓了頓，目光在韓昀臉上來回掃視，"你是因為她能幫你找到翻案的證據才和她在一起，還是因為和她在一起了她才幫你洗刷冤屈？"
會議室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韓昀愣住了，他沒想到會突然麵對這樣的問題。
而韓昀不知道，在問出這句話時，門外的顧嘉妮也在期待著這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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