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瀾城大概半天時間，一男一女便回到了宴海市。
陳然外出已經有大半年，早已把他當做自己孩子的任瀟，拉著兩人噓寒問暖。
姚遠依舊一副退休老人的狀態，每天不是樓下下棋，就是外出釣魚。
似乎鎮妖司與瞑教之間的嚴峻格局，對他造不成任何影響。
見陳然實力提升巨大，姚遠很是欣慰，得知花小春要親自教導二人，更是喜笑顏開。
“小春那個家夥，多少年不見麵了，也不說來看看我和他嫂子，天天往那破穀裡一坐，這一下就是十幾年，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麵了。”
陳然沒有多問。
他知道姚遠身上，肯定肩負著重要的事情，看守處在宴海市的神鼎隻是其一，導致他無法離開宴海市。
這天他們沒有立即動身，打算在宴海市待一天，還沒做的事都做完。
他們去了藍天孤兒院，看望了肖雲幾個孩子，又去了一趟王小刀家裡，將王二刀的事情告知。
說是告知，也不過是通知。
畢竟王二刀現在已經完全站在了鎮妖司的對立麵，基本上遇到就是死敵，監察部也不會讓他活著。
王小刀知道後，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十歲一樣。
傍晚時，他們來到了最後一個地方。
那家暗藏玄機的情趣店。
陳然和姚瑤站在門前，都沉默下來，眼中流露著懷念的意味。
這裡的日日夜夜，同伴之間的嬉戲打鬨，玩笑調侃，仿佛就在昨日，音猶在耳。
如今人去樓空，店麵自然也關了，聽說租期還有許多年，無人搭理後，就這樣隨意荒廢了。
兩人都有鑰匙，打開門進去，看到那些令人臉紅的“玩具”，二人雖然已經習慣了，但就他們兩人而言，總覺得有些怪怪的，臉頰發燙。
再次進入矮小小白門，那熟悉感覺，再次降臨二人心頭。
這段時間經曆的一切，都從這裡開始。
來到院子，由於長時間沒人打掃，那棵粗壯的柳樹，葉落滿院清風吹過，沙沙作響，就像舊人的低語。
終於，在看到那立在院中樹下的搖椅後，姚瑤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紅了眼眶。
椅子還是那把椅子，隻是常坐在上麵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這一刻，陳然也忽然感到鼻酸，望了望這熟悉的院子，如今人去樓空，心中一股滋味堵在心頭，不是滋味。
“嗚嗚……陳然，我以為大叔那天，是去支援而已，沒想到……”女子本就感性，沒忍住就哭出來。
陳然摸了摸她的腦袋，忍不住將她輕輕擁在懷裡安慰，卻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話，畢竟他自己也不怎麼好受。
之後，兩人將整個院子都打掃了一遍，可是再一塵不染，也沒了白楊小隊全員都在的模樣。
沒了故人，哪還有故鄉？
夜晚，月明星稀。
陳然躺在搖椅上，怔怔望著天空，腿麵上放著那把白刀「素問」。
自從到了明城，有了那次癡呆狀況後，他胸中就悶著一股濁氣，但無論如何都無法祛除。
而現在，那股不可見的沉悶感，就隨著搖椅上下的弧度，緩慢消失。
什麼原因？
陳然發呆，就是在想這件事情。
“預感，還是……”他摸了摸自己胸口，皺眉低喃。
上次袁申離開時，他便有過難受的狀態，陸淩出事的那幾天，他同樣有。
但卻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