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看火光把賀雲熙的臉照亮，讓人覺得心都跟著一起暖了。
“近日家裡如何？”
“挺好的。”賀雲熙把這半個月家裡的事情給他說了，最後總結道“都弄好了吧？我都跟你說了，家裡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嗯，放心的。”隻是還是會想要了解你們在家的情況。
賀雲熙又往灶裡塞了兩根木頭，然後陸彥就看到她用火鉗夾了幾塊木炭出來。
他有些詫異“你在燒木炭？”
“嗯。冬天快到了，先燒一些木炭備著，等以後貓冬了，大家也好有炭用。”賀雲熙應道，“你看那邊，我都已經燒了一大缸了。”
之前拿來裝紅辣醬的，現在紅辣醬賣了，大缸就空下來了。賀雲熙拿這個裝燒好的炭，再在外麵裹上油布，就不怕那些炭回潮了。
陸家以前也有買炭的習慣，但是這裡的炭都不算好，用的時候一屋子的煙。柳氏身體不好，陸彥和鴻伯都會花費不少錢為她買一些上好的炭。
而賀雲熙燒的炭雖然比較少，但是卻比以前買的質量還要好，直逼京城富貴人家常用的銀霜炭了。
陸彥很喜歡她未雨綢繆的樣子，有計劃的生活比到時候手忙腳亂好多了。
“你會燒炭，難便多燒一些。今年會是五十年不遇的寒冬。”他說道。
賀雲熙一頓“那麼冷？”
“嗯。”陸彥想到前世這個寒冬死了多少人，亂世就是從這個冬季起開端的。
“那這裡豈不是會凍死很多人？”賀雲熙低呼，“陸彥，你確定嗎？”
“確定，之前遇到一個雲遊的道士，他會觀天象。”陸彥想到上一世他中毒，兩個妹妹已經失蹤了，帶著癡呆的陸羽和毀容的陸祁，差點全部死在這個冬日了。
若不是小小年紀的陸祁去了深山，找了不少枯枝回來，他也活不到複仇的時候。
“難怪我覺得這兩日溫度好像下降得有些厲害，打算明日賣了豆腐，就給大家做些厚衣服。現在才九月底呢……”賀雲熙說，“五十年不遇的寒冬，那得死多少人。”
賀雲熙的記憶裡，五年前也是寒冬，當時李誌貴說那是十年不遇的寒冬，就那程度周邊的村子還凍死了十幾個人。
若是五十年不遇的寒冬，以現在的條件，那不得死一大半的人啊！
賀雲熙後麵燒炭的時候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了，水燒開了她都沒發現。
陸彥走過去，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問道“在想什麼呢？”
“陸彥，我有些心慌。”賀雲熙說。
陸彥握住她的手，“因為寒冬？”
“嗯。想到會死那麼多人，我的心就有些慌亂。”賀雲熙沒有抽出自己的手，陸彥掌心的溫度讓她的心安定不少，“在我們那個世界，我們的國家將人的性命看得很重的。在我們那裡，若是哪裡遭了難，其他地方的人都會去幫忙，更不說會有死人的事情了。若是一次災難裡死了人，大家都會很難過，全國人民都會為他們禱告。”
“你想幫大家度過寒冬？”陸彥問。
“可以嗎？”賀雲熙問。
既然知道會有寒冬，會死很多人，她若是不做點什麼，心裡會很不安的。更何況，她以前是軍醫。
軍人是什麼人？
——那是保家衛國的！
醫者是什麼人？
——都是救死扶傷的！
軍人和醫者的使命是刻在她骨子裡的。
陸彥看賀雲熙明亮的眸子，這樣的她讓他很是心動，“你想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