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的逃離躲避,病重康複,看著陸彥從一介白衣到狀元加身,她這些年的心路曆程,也是非同一般的。
在彆人麵前,她還會藏起心思,可是在麵對這濃濃母愛的時候,她也隻是一個曾經依偎在母親懷裡撒嬌的孩子。
她的委屈,她的痛苦,她想跟自己的母親說。
尤其是知道,母親從來沒有拋棄過自己,她更覺得自己心裡苦,更想念自己的母親,更想和自己母親說話了。
賀雲熙看著這樣的柳氏,也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揮手讓眾人都出去了,隻留了柳氏一個人在房間裡,一邊哭一邊看自己母親給自己準備的嫁妝,回想自己在母親膝下的那些快樂日子。
柳氏一下午都沒有那個房門,賀雲熙也沒有心情去做其他事情,就搬了搖椅過來,在走廊上坐著發呆。
她也有些想念爺爺奶奶了呢。
傍晚陸彥回來的時候,聽說了這個事情,官服都沒換,急匆匆地就走了過來。
首先看到的就是對著天空發呆的賀雲熙。
陸彥看到她這樣子,就知道她是在懷念她的爺爺奶奶了。
每次她這個樣子,他心裡都會有一種無力感,因為他無法帶她回家,帶她去看望她想要看望的人。
賀雲熙已經傷感了一下午了,這會兒早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看到陸彥回來,從搖椅上坐起來“你回來了。”
“嗯。”陸彥過去,拉住她的手,說道“沒事吧?”
“我沒什麼事,倒是娘今日下午哭了許久,情緒也有些激動,讓羅芙熬了安神藥,等娘出來了給她喝。”
陸彥有些擔心“她這樣對身體是否有傷害?”
“娘現在的身體已經很好了。”
賀雲熙知道柳氏上一世病逝的事情,柳氏的身體在他心裡還是留下了心理陰影,這種情緒大起大落,很是傷身體的。
“而且娘心裡一直堆積著很多的情緒,平日裡在我們麵前不好說,一直在心裡積壓,對身體也是不好的。這樣發泄出來,反而是個好事。”
聽到賀雲熙這麼說,陸彥也就放下心來。
這時候房間門打開了,柳氏紅腫的眼睛從裡麵出來,看著陸彥問“你打聽到你外祖母他們的消息了嗎?”
“打聽到了。”陸彥說,“昨兒先生去吏部查了,二舅舅被派到乾山府金州做州長了。”
“乾山府?這在哪裡?”
“在靠近北地的位置了。不過坐馬車的話,也就大半個月的路程。”陸彥說。
他沒說,他的大舅舅,柳氏的大哥,就在洛河府一個州任同知,距離廖州也就各了兩個州。
“既然知道了外祖母他們的位置,那後麵也就好辦了。”賀雲熙說,“我們可以給外祖母他們寫信,以後有機會,我們還可以去看看外祖母和二舅舅。”
“你說的沒錯。知道他們在哪裡就好辦了。”柳氏喜形於表,“我去寫信。”
看著柳氏離開,賀雲熙笑了,讓羅芙去把藥拿過來給她喝了。
她看陸彥沒怎麼說話,問道“怎麼了,看你不太高興的樣子?”
“乾山府是大梁國有名的窮府,按照柳家留下的人脈,他不至於被派去乾山府當一個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