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委婉的提過長河容易決堤的事情,還提到了禹州境內地勢複雜,更容易出事的事情。晉文帝派人去查過,但是說河堤修得好好的,應該不會有問題。
河堤六年前才開始修,耗費了一年多的時間,如今才四年多,所以看不出哪裡有問題。
而他也不知道決堤的具體地方,也隻能無能為力了。
“這個事情和紀家有關?”賀雲熙問。
“嗯。當初主持修建河堤的人就是紀如淵的大兒子紀黎。朝廷撥了五十萬兩白銀,結果被他和一眾官員貪墨三十多萬。上一世這個事情被查出來了,但是紀家找了那幾個替死鬼,紀黎隻是被擼了官職,並沒有被殺頭。沒過兩年就又被複用了。”
“這紀家真是可惡!”賀雲熙氣憤地說,“他們真的沒有將彆人的命放在眼裡。”
“嗯。在他們眼裡,百姓如螻蟻,死成千上萬的百姓,跟他們自己的利益比起來,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陸彥有些難受,因為自己上輩子是投靠了三皇子的。
他自己也是一個罪人。
賀雲熙握住他的手,問“你想借這次的事情對付紀家?上輩子死了那麼多人,依然讓他活了下來。這輩子沒有死那麼多百姓,想要他的命應該也不容易。”
“你看這個。”陸彥把賬本給她,跟她說了那個官員的事情。
賀雲熙翻看了這個,說道“上輩子這個賬本沒有拿出來吧?”
“是。”
“那你怎麼知道這個的?”
“前世邵安誌後麵和紀家發生了矛盾,紀家抓了他的孩子,他便用這本賬冊和紀家做了交換。”陸彥說,“不過最後他和他兒子的下場也不好。”
“他對紀家如此忠心,還會有矛盾?”賀雲熙有些不可思議。
陸彥嗤笑了一聲“還能是什麼矛盾?無非就是他替紀家辦事,出事後紀家讓他當替罪羊,他猶豫了一下,就讓紀家不滿了。正好知道了他有個兒子,就把他兒子抓了。”
他話裡的嘲諷毫不掩飾,讓賀雲熙都知道他對他們有多厭惡。
她將賬冊還給他“這個你打算什麼時候拿出去?”
“當然是要在他們覺得安全的時候。”陸彥說,“給他們希望,再讓他們絕望,才能給紀家長長教訓。”
一個會讓紀家記住的教訓。
“行吧。”
“算算日子,消息很快就會傳到京城來了。過兩日紀黎就該下大獄了。”陸彥說。
“我倒是挺期待看到這一出的。”賀雲熙說。
說完這個事情,陸彥問“娘怎麼樣了?”
“晚上的時候醒了一次,喝了一點粥,又睡了。”賀雲熙說,“這個事情,真的是我的疏忽,沒想到會讓娘經曆這麼危險的事情。”
“這個也不怪你。”陸彥替她攏了攏頭發,“我們之前都在皇莊研究牛痘的事情,一個多月沒回來。到家才四五天,沒發現娘的異常也是正常的。而這個事情,娘也不好跟我們說。”
有男人往自己跟前湊,這種事情柳氏真的無法說出口。而且在這個時代,就算彆人知道是那些男人來找她,也隻會罵她不檢點的。
被指責的,永遠都會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