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珊珊與廢寧王的事情越鬨越大,不管是權貴圈子,還是京城的市井小民,都議論紛紛。
“一個女子,寧願要休書,也不肯與這個男子過日子,這是被逼到啥份上了?嘖嘖……”
“寧王被廢之前,她怎麼不鬨騰?這種女子,隻可以同甘,不能共苦。”
“寧王被廢之前,她是董側妃,上了皇家玉碟的,雖然不是正妃,但也有名有份,以後生的兒子是郡王,生的女兒是郡主。寧王被廢之後,她從董側妃變成董姨娘,變成普通小妾了,前後天差地彆啊。”
“而且,人家家世好,大官兒的嫡出千金,憑什麼做小妾?”
“她鬨騰,恰好證明她還有心氣兒,不願意和廢寧王一起沉淪。”
“可是,就算她拿到休書,擺脫廢寧王,以後她還能嫁到哪個好人家去?”
“不守婦道罷了。”
“呸!男的沒用,女的憑什麼用婦道做枷鎖?婦道隻鎖女的,不鎖男的,你想得美。”
“呸呸呸,你敢不敢把這話拿去外麵說?男女老少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你。”
……
廢寧王的新宅子裡,鬨得雞飛狗跳。
廢寧王死要麵子,不肯放董珊珊自由。
董珊珊氣得砸東西,甚至把值錢的花瓶砸個稀巴爛。
正妻羅氏心疼錢財,暗忖:夫君沒有本事,以後全憑這些家當過日子,砸碎一件就少一件。坐吃山空,哪有資格揮霍?
她本來躺在床上安胎,此時不得不掙紮著下地,走出房門,去調停丈夫和董珊珊的矛盾。
董珊珊還想衝去廚房砸鍋碗瓢盆,被羅氏的丫鬟抓住,變得無法動彈,隻能用嘴巴罵一罵。
那些丫鬟對羅氏恭恭敬敬,對董珊珊則是不客氣。畢竟,仆人的賣身契掌握在羅氏手裡,而且每月工錢也由羅氏定奪。
另一邊,廢寧王正在借酒消愁,一邊喝酒,一邊哭,一隻腳踩在太師椅上,毫無儀態可言,充滿怨氣和頹廢,埋怨:“父皇為什麼這樣對我?哈哈哈,嗚嗚嗚……”
又哭又笑,越看越瘋癲。
“彆人陷害本王,一定是小人故意陷害。”
“老天無眼,老天無眼啊……”
羅氏用雙手護著腹部,臉色蒼白,打斷他的埋怨,提醒道:“夫君,為了家宅安寧,請你儘快做出決斷,不要縱容董氏鬨得家宅不寧。”
廢寧王又灌一口酒,表情忽然變得凶狠,咬牙切齒,斬釘截鐵地道:“那個賤人,休想離開本王。”
“她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
羅氏強忍住作嘔的衝動,雙手握成拳頭,再次勸說:“夫君,她在這裡隻是一個吃飯、砸東西的閒人罷了,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與其鬨得不清不楚,家宅不寧,互相看不順眼,不如放她離開。”
“我曉得,夫君想報複她,不想讓她好過。對女子而言,被休棄就是最大的恥辱。”
“拿到休書之後,她肯定沒有好日子過。”
然而,寧王喝酒喝得腦子糊塗,根本不肯聽勸,猶如茅坑裡的臭石頭,又臭又硬,發酒瘋,砸酒杯,說胡話,嘴巴嘰哩哇啦,偏偏就是不乾好事。
他根本就不考慮家裡的錢財還能支撐多久,他唯一愛的就是男人的臉麵,反複說那句又臭又硬的話:“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
羅氏感到心力交瘁,忍不住流淚,眼淚飽含淒涼、憤怒。
丈夫不是她的靠山,而是最大的阻礙。
廢物、草包、酒鬼、拖後腿、爛泥扶不上牆,都不足以形容這種丈夫的可恨。
羅氏盯著廢寧王,眼神毫無溫情,忍不住心想:你們與其喝酒、砸東西,浪費錢財,對家對國都毫無用處,為什麼不乾脆上吊,早死早超生呢?
此時此刻,她深呼吸,清醒地相信,丈夫如果立馬死掉,對她、對孩子、對這個家沒有壞處,反而有好處。
一個陰謀正在她的心裡慢慢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