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書畫,樣樣都要學。
下一堂課不再麵對老夫子,換成一個中年畫師,白麵無須,眼睛笑眯眯。
巧寶喜歡畫畫,格外認真,不再神遊天外。
而且,畫畫恰好是小丹丹最擅長的,她有家學淵源。
然而,這位教畫畫的中年夫子對小丹丹的畫作很是敷衍,反而對幾位公主的畫作大誇特誇。
小丹丹因為他的誇讚聲而變得好奇,特意伸長脖子,去看看幾位公主畫了什麼?
福宜畫一棵樹。
福樂畫花花草草和蝴蝶。
小丹丹覺得,如果把這兩幅畫拿到街邊去賣,肯定沒人買。
至於福陽公主的畫作,小丹丹不敢偷看。那種囂張跋扈,令她敬而遠之。
巧寶不喜歡被忽視,她主動讓夫子點評自己的畫作。
她畫的是貓貓,正是家裡那隻愛吃小魚乾的大橘貓。
她看向畫上的貓貓時,眼裡充滿喜愛。
然而,夫子隻是敷衍地看一眼,說:“還行。”
然後,他就走開了,特意去誇讚福陽公主的畫。
巧寶氣呼呼,鼓起包子臉,然後開始畫妖怪。
雙姐兒滿眼欣賞,小聲問:“哇,這是什麼鬼?”
巧寶一本正經地說:“這是妖怪,癩蛤蟆變的。”
雙姐兒捂嘴笑。
兩人自娛自樂。
下午申時,學堂放學,小伴讀們出宮去。
趙宣宣和趙東陽依然在宮門外等待巧寶。
然而,他們發現巧寶今天不像出籠的飛鳥,反而像個悶葫蘆,悶悶不樂。
上馬車之後,趙宣宣摟著巧寶,幫她整理碎發,輕聲問:“在宮裡發生什麼事了?”
巧寶甕聲甕氣地說:“明天不去了,不好玩。”
趙東陽歎氣,雙手揉搓膝蓋,關心地問:“為啥不好玩?”
“是不是有人罵你,打你?”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就著急、上火,護犢子的心態如同老牛即將發威。
巧寶搖頭,但是她張開嘴巴之後,發現自己有點說不清楚在宮裡的不愉快。
沒人罵她、打她,但是那些夫子的勢利眼像鈍刀子割肉一樣,一味吹捧公主,忽視小伴讀。
以前她是受寵的中心,但在皇家學堂裡,她變得邊緣化。如同戲台上的角兒,本來演的是最重要的主角,忽然變成小跟班、小丫鬟、掃地的、小乞丐……
這種落差感,巧寶受不了,心裡好難受。
她斷斷續續,東一句,西一句,說給趙宣宣聽。
趙宣宣從那亂糟糟的話語中,逐漸拚湊出巧寶的煩惱。
她心疼小閨女,輕輕撫摸巧寶的後背。
在大人眼裡,小伴讀進宮之後,各方麵都比不上公主,是正常的。
但是,小伴讀當局者迷,無法做到旁觀者清。
巧寶撒嬌耍賴,堅持說明天不去皇宮,她寧肯在家裡的私塾上學,或者乾脆不上學了。
趙宣宣撫摸她的小小後背,啼笑皆非,問:“不上學,怎麼行?”
“做個文盲,如同兩眼一抹黑。”
“有些詩詞歌賦,念書多的人一聽就懂。如果你聽不懂,就容易上當受騙。”
而且,從成為公主伴讀的那一刻起,就被皇家的大規矩束縛住了,不能隨心所欲,不能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哎。
趙宣宣也忍不住歎氣。
趙東陽也心亂如麻,恨不得代替巧寶去做那什麼勞什子伴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