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嘴巴不嚴,轉頭就把這事透露給長子陸途。
“途兒,你收收吃喝玩樂的心思,你爹給你相中一個聰慧的姑娘,準備讓你定親。”
陸途沒有絲毫歡喜,反而像被逼著娶妻一樣,牛不喝水強按頭,強扭的瓜不甜。
他問:“娘,父親看中哪家姑娘?”
陸夫人小聲告訴:“大理寺卿唐大人的長女。”
“昨日,錦衣衛查獲一起行騙案,據你爹說,那個唐姑娘有勇有謀,識破騙局,是個賢妻的好人選。”
陸途撇嘴,眼神嫌棄,說:“我最討厭賢妻。”
“那種女子,刻板守規矩,十分無趣。娶她們,就像娶一本女德書。”
陸夫人抿嘴笑,伸手去打陸途的肩膀,嬌嗔:“途兒,彆胡說八道。如果傳出去,顯得咱家沒規矩。”
陸途嘴甜,立馬哄母親。
過了一會兒,他說自己要去忙公事,帶著隨從出門。
然而,辦公事的借口是假的。
他對父母安排的潛在親事耿耿於懷,如同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裡,十分難受。
而且,他這個人是紈絝作風,好女色,雖然尚未成親,但早就開過葷。如果父母逼他娶一個不美的姑娘,他絕對不答應。於是,他想親眼去看看唐家長女長啥樣。
不過,這個念想不容易達成,因為唐家是官僚之家,住禦賜的大宅子,並非想逛就逛的菜市場。
他騎馬路過唐家的大門時,轉頭盯著那邊,冷哼一聲,暗忖:是否配得上小爺我,還不一定呢!如果是個醜女,小爺我絕對不娶。
馬蹄聲嘚瑟,往前跑過去。
唐家的大門關著,隔絕外麵的喧囂。門內,是學童們的朗朗書聲。
乖寶正在私塾裡給學童們講故事,絲毫不知道剛才門外有個狂徒經過。
——
陸途雖然子承父業,也在錦衣衛辦差事,但他身上的紈絝之氣已經到了無法掩蓋的地步,經常和狐朋狗友一起去風月場所逍遙快活。
這會子,他去百花樓赴約,因為另一個紈絝邀請他飲酒作樂。
狐朋狗友們湊一起,百無禁忌,口若懸河。
“女子的美貌,分好幾個等級。”
“上上等美人,如牡丹,國色天香。這種美人的麵龐一定要豐盈、白裡透紅,不能尖嘴猴腮,也不能臉色蠟黃。另外,眉眼要大氣,不能小氣。”
“中上等美人,如水仙,清純,柔柔弱弱,我見猶憐。”
“中等美人,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亭亭玉立。”
“至於中下和下等,那就是路邊的狗尾巴草,不說也罷,哈哈哈……”
“陸小爺,你最喜愛哪一種?”
陸途端著酒杯,輕輕搖晃,臉色微紅,眼神微醺,耐人尋味地笑道:“既然采花,當然不能隻采一種。”
狐朋狗友們哈哈大笑,非常激動,拍桌叫好,附和:“對,對極了。”
“姹紫嫣紅,環肥燕瘦,各有各的好。”
“今日聞牡丹,明日采芙蓉,後日親水仙,才不枉這一生逍遙快活,哈哈哈……”
陸途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儘,眼神含笑,有點張狂,意猶未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