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肖白帶著愧疚的表情,把那幅畫交給陸途,同時卑微地表示:“陸小爺,您看完之後,能不能還給我?”
“因為我還要還回去。”
“我是一個從來不偷東西的人,這對我很重要。”
他說得情真意切,幾乎不露破綻,因為昨晚上晨晨和他事先排練過。
這番話就像戲台上的台詞一樣,是他和晨晨共同商量出來的,他背得滾瓜爛熟。
陸途勾起嘴角,嗤笑,答道:“放心,你為我辦事,我就不會為難你。”
然後,他展開畫卷,眼神炯炯。
“女德規矩”、“國法”、“家規”幾個楷書大字率先映入眼簾。
他的笑容頓時灰飛煙滅,因為這些字精準戳中他的厭惡點。
接著,他仔細打量畫中的兩個女子,一個年輕,一個老邁,五官和氣質過於相似。
他暗暗磨牙,暗忖:單論五官,唐家長女不醜,但這尖酸刻薄的呆板氣質,真是令人作嘔,仿佛一塊發黴的臘肉。父親居然打算讓我娶這種人為妻?我寧肯離家出走,也絕對不娶!
他心裡下定決心,然後把畫扔給肖白,表情十分嫌棄,抬腳就走。
忽然,他又停住腳步。
肖白本來鬆一口氣,以為此事蒙混過關,然後發現陸小爺忽然止步,他的心頓時又提到嗓子眼,非常緊張,暗忖:咋辦?是不是有什麼破綻被陸小爺發現了?
陸途轉過身,重新變成笑麵虎的模樣,從錢袋裡摸出一大塊銀子,拋給肖白。
肖白眼疾手快,驚險地接住。
陸途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道:“這是給你的獎賞,把嘴巴管牢了,彆亂嚼舌根子。”
肖白恭恭敬敬地點頭哈腰,爽快答應。
陸途溢出笑聲,轉身離開,這次沒再回頭。
肖白深呼吸,終於放心,把銀子收進錢袋,然後把畫像重新卷好,收好,暗忖:有些人選妻子,隻看表麵,肯定選不到好的。
他忽然心生驕傲,因為他的晨晨特彆好。
這次他之所以能在陸小爺麵前蒙混過關,化險為夷,既離不開唐大人一家的計謀,同時也離不開晨晨的出謀劃策和精益求精。
成親之後,他再也沒有孤軍奮戰過,晨晨相當於他的軍師。再過幾個月,家裡還會添一個可愛的娃娃兵。
他忍不住露出笑容,越想越覺得自家的日子過得有盼頭。
而且,他今年年底還可以多捎些錢回老家,給爺爺、父母和弟弟,讓他們也多享福。
不過,捎錢恐怕父母舍不得花,他還得捎些東西回去。
他精打細算之後,又認真辦差事,帶著旺財訓彆的狗。
——
傍晚,肖白回家之後,立馬把好消息告訴晨晨。
晨晨雙手合十,特彆歡喜,虔誠地說:“感謝神佛保佑。”
然後,兩人一起去見唐風年和趙宣宣,把那幅畫還回去,又事無巨細地描述當時陸小爺的反應。
趙宣宣聽完之後,變得輕鬆許多,與唐風年相視一笑。
吃晚飯時,唐風年特意以湯代酒,敬肖白和石師爺。
肖白受寵若驚,連忙站起來,把一碗湯一飲而儘,然後抹一下嘴,傻笑。
不知為何,幫助趙家人的滋味,比他以前接受趙家人的幫助時,更好受。
感覺變得坦坦蕩蕩,問心無愧。
就仿佛一根打結的麻繩,終於解開那個複雜的結了,重新變得舒展。
石師爺哈哈大笑,他不用以湯代酒,而是真的享受美酒的樂趣。
飯桌對麵,乖寶對巧寶說悄悄話,說壞蛋的問題解決了。
巧寶跟著興奮,眉開眼笑,也以湯代酒,跟乖寶乾一碗,說:“真好,姐姐,咱們專門對付壞蛋。”
乖寶輕聲說:“妹妹,咱們不主動招惹壞蛋。如果壞蛋招惹我們,我們就鬥智鬥勇。”
巧寶點頭如搗蒜,非常讚同。
晚飯後,她還想去練習對付壞蛋的武術,但趙宣宣這幾天管她管得特彆嚴,抓她去背書。
因為巧寶背書的動靜太響亮,乖寶不得不跑去外院書房,給福馨公主寫回信。
福馨公主邀請她去城外騎馬。
乖寶很想很想去,但趙宣宣的叮囑又浮上心頭。她最近不能拋頭露麵,否則用畫像對付陸家父子的計謀成果可能打水漂。
於是,她在信中說,自己最近要在家陪伴祖母,祖母像小孩子一樣粘人。
乖寶撒個善意的謊言,保留一些心眼子,即使福馨公主是她最親密的朋友之一,她也沒透露自家的秘密,避免秘密變成把柄。
為了不讓這封信顯得無聊,乖寶又寫一些小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