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次南下並不需要乖寶或者趙家任何人帶路。而且,他們也沒資格帶路。
隊伍的向導是皇後親自安排的。
反正,趕路的速度是快是慢,去哪裡歇腳,啥時候吃飯……這些事,趙家通通無法做主,說了不算。
午飯時,他們去驛站生火做飯,簡單地休整一番。
等到傍晚,他們就離開官道,去附近的城池,直接包下城內最上等的客棧,由福馨公主付賬。
王玉娥和趙東陽雖然屬於不用掏錢,白吃白喝白住的人,但心裡感覺怪怪的,絲毫沒有占便宜的喜悅。
兩人私下裡聊天,王玉娥愁眉不展,說:“原本半個多月的路程,恐怕要花費一個多月,才能回到老家。”
趙東陽也歎氣,覺得這樣趕路反而不劃算,如果非要貪圖享受,在家不是更能享受嗎?何必趕路受罪?
——
因為這個小地方不像京城,不需要宵禁,所以當晚福馨公主還特意拉駙馬出門閒逛。
她像衝出牢籠的小鳥一樣,對啥都好奇。
不過,這個地方不繁華,夜裡並不熱鬨,也沒有夜市。
就連屋簷下的燈籠,也亮得少。
幸好月亮挺亮的,不至於黑燈瞎火,烏漆嘛黑。
張仙陸自知身上有保護公主安全的責任,所以才陪她出來走走,勉為其難罷了,懶得跟她聊天。
福馨公主卻變得有點像話癆,遠離京城之後,她變得不像在京城時那樣守規矩。
“仙陸,這裡的家家戶戶好像不富裕,晚上舍不得點燈。”
“以前,我隻在書上見過這種民間疾苦。哎!”
一聽這話,張仙陸變得有點心軟,冷靜地接話:“世上窮人多,富人少。”
護衛提著燈籠,默默無言地跟隨他們。
有戶人家洗完腳了,打開門,出來潑水,好巧不巧,恰好把一盆洗腳水潑福馨公主和張仙陸身上。
夜色中,尷尬、詭異的氣氛突然劈裡啪啦地炸開,不亞於晴天霹靂。
潑水的孩子自知闖禍,拿著空空的洗腳盆,忐忑不安,趕緊說:“對不住啊,剛才沒看清人。”
但是,護衛出手迅速,已經掐住他的脖子,像鷹爪抓住一隻小雞一樣。
護衛沒有多嘴,靜靜等待公主的吩咐。
如果公主讓他把這個大不敬的草民弄死,他肯定毫不猶豫地照做,扭斷脖子,再扔亂葬崗去。
福馨公主很委屈,拉住張仙陸的衣袖,欲哭無淚,氣得跺腳,用哭腔問:“怎麼辦?”
她長這麼大,這是人生頭一次遇到這種事,好生氣,好委屈,又好丟臉……
如果不教訓這個乾壞事的人,她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