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馨公主是個善解人意的聰明人,她一聽這話,立馬拉住乖寶的手,依依不舍。
同時,她瞬間明白,自己這樣玩來玩去,無異於拖後腿。
“清圓,咱們當初說好了,要一路同行。”
“咱們倆就像高山流水遇知音一樣,不能分開。”
思量片刻,她果斷做出決定,和乖寶手牽手,跑回客棧去,結完賬就出發,繼續趕路。
乖寶鬆一口氣,坐到自家馬車上。
之所以沒再騎馬,是因為騎馬會累,她適可而止,沒有逞能。
趙大貴和趙大旺坐在前麵駕馭馬車,忽然悶得慌,同時,心裡癢癢。
趙大旺扭頭衝著車廂,問:“老爺,我和大貴可以唱山歌嗎?”
“不唱的話,有點打瞌睡。”
以前,他們最喜歡一邊趕車,一邊唱山歌,越唱越精神抖擻。
今天不敢隨便唱,因為他們害怕前麵那輛馬車上的公主。
他們作為實實在在的老百姓,心裡有個樸素的認知:如果得罪貴人,不死也要脫層皮,沒好果子吃。
趙東陽一聽,暫時不敢隨便做主,隨即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乖寶,顯然是讓乖寶做主。
乖寶說:“大旺爺爺,大貴爺爺,你們先忍一忍。”
“等中途休息時,我去問問公主。”
“如果她不介意,下午你們就可以唱個痛快。”
趙大旺哈哈大笑,笑聲忽然又戛然而止。
他歎氣,小聲說:“其實,一點也不痛快。”
與公主一起趕路,他覺得哪哪都彆扭,話不敢大聲說,笑也不敢大聲笑。如同被一隻老虎盯著,哪敢放肆?
乖寶心細,能體會到他們的難處,於是從行囊裡拿出一小袋糖果,遞出去,給他們吃,還提醒:“都是酸味的,治暈車的糖。”
“提神醒腦。”
趙大貴爽快收下,笑道:“多謝乖寶。”
他們看著乖寶長大,平時相處時,和一家人沒啥兩樣,所以喊小名時也沒啥忌諱,自然而然。
趙大貴剝開糖紙,先遞一顆給趙大旺,開玩笑:“把嘴堵上。”
趙大旺吃糖,笑眯眯。雖然不能唱山歌,但也挺滿足。
——
京城,秋風颯颯,一夜之間,突然變冷。
一大早,天色不是藍天白雲,也不是烏雲帶來的灰蒙蒙,而是奇怪的昏黃色。
女幫工們說:“哎喲,又出現沙塵天。”
“黃沙滿天飛,麻煩囉。”
“最討厭這種天兒。”
……
趙宣宣聽見她們的議論,也有些無奈。
她哄巧寶多穿一件衣裳,然後又勸唐母回屋,不要坐屋簷下。
大橘貓從椅子上輕盈地跳下來,踩著無聲的貓步,亦步亦趨,也跟隨唐母回屋,像個粘人的小孩。
早飯後不久,歐陽家的馬車停靠到趙家大門口。
孫二嫂連忙跑回內院傳話:“唐娘子,巧寶,上學的馬車來了。”
巧寶暫停逗貓,立馬提起書袋,往外飛奔。
趙宣宣也快步去大門口。
蘇燦燦沒下馬車,撩開車窗的簾子,與趙宣宣閒聊幾句。
趙宣宣眼看巧寶上了歐陽家的馬車,還聽見車廂裡傳出孩子們嘻嘻哈哈的說笑聲,然後她發賞錢給歐陽家趕車和護送的仆人,與蘇燦燦揮手作彆。
馬車的輪子重新滾動,遠去,隻留下一個背影。
本來,趙宣宣每天都習慣目送一會兒,但今天實在是受不了這漫天沙塵,感覺沙塵無孔不入,往鼻子裡鑽,眼睛也難受,於是她趕緊跑回屋內。
堂屋的門簾子垂下,窗戶也全部關上,把風沙阻擋在外麵。
然而,風沙卻嫌棄京城的人家不夠熱情好客,於是陰魂不散,像調皮搗蛋的孩子一樣,故意給彆人來點教訓,仿佛在罵罵咧咧:你們不是嫌棄我嗎?行,老子非要欺負你們,向你們撒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