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海北,與鹽相關的官員,個個喜笑顏開。
今晚有人請喝酒,許多官員到場。
他們脫去官袍,穿著綾羅綢緞,談笑風生,熱鬨極了,石子正也在其中。
奏樂的姑娘,唱曲的姑娘,跳舞的姑娘,陪酒的姑娘……啥都不缺,風花雪月,脂粉香撲麵。
風月場所的夜晚,亮如白晝,觥籌交錯,酒香四溢,夜夜笙歌。
有兩個小丫鬟負責上菜,出門之後,挨著腦袋說悄悄話。
“這些官老爺真討厭,剛才故意摸我手,呸。”
“色鬼投胎罷了,有錢有權就變壞。”
“你發現沒?有個老爺喝酒喝得像豬頭,嘴變歪了。”
“哼,遲早醉死。”
喝酒喝到半夜,有些老爺摟著美人兒去屋裡,關上房門,逍遙快活。
石子正喝酒喝吐了,吐完之後,手腳發軟,被小廝攙扶著離開。
夜風很大,石子正吹一會兒風,被扶進軟轎裡。
四個仆人把轎子抬起來,往石府走去。
石子正在黑暗中揉額頭,昏昏欲睡。
到家之後,仆人扶他回房。
秦氏聞到酒氣和香濃的脂粉氣,罵罵咧咧。
石子正從胸前的衣襟裡摸出銀票,遞給她。
罵聲戛然而止,秦氏專心數銀票,溢出兩聲輕笑。
在丫鬟的服侍下,石子正沐浴更衣,躺到床上。
秦氏把銀票收進匣子裡,上鎖,然後也上床躺下,嬌嗔:“有錢賺就行了,何必去喝酒?”
“你酒量又不好,把自己喝成軟腳蝦了。”
石子正閉著雙眼,嘴角流露嘲諷,懶懶地答道:“彆的官員都去,如果唯獨我不去,就不合群。”
秦氏伸出手,搭在石子正的胸膛上,撫一撫,試探著問:“除了喝酒,沒乾彆的?”
石子正皺起眉頭,答道:“我喝酒聊天罷了。”
“至於彆人乾啥,我管不著。”
秦氏冷哼一聲,還是有所懷疑。
白天,與彆的官夫人聊天時,彆人紛紛羨慕她,說她馭夫有術。
對此,秦氏有些得意。
本地官場浮躁,金銀和酒色伴隨著鹽場的鹹味,使人欲罷不能。
彆的官夫人紛紛抱怨內憂外患,內有小妾煩人,外麵還有外室……
秦氏向她們分享經驗,說隻要把丈夫身邊的小廝都買通,就能監視丈夫的一舉一動。
誰知,其他官夫人紛紛擺手,說這樣不管用。
“那些小廝猴精猴精的,把外麵的壞事都瞞著呢。”
秦氏的兩隻手悄悄拉扯手絹,對彆人的話信了八九分,不禁對石子正生出更多懷疑。
於是,她想出一個辦法,另外派人跟蹤石子正。
目的,就是確保萬無一失。
——
一個月以後,秦氏氣得七竅生煙。
因為據跟蹤的人說,石子正養了個外室。
外室住的彆院距離石子正辦公的官衙特彆近,他中午去私會外室,傍晚也去……
秦氏立馬像點兵點將一樣,挑選好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又帶上十幾個強壯的家丁,氣衝衝,直接去會一會那個外室。
她甚至在心裡打算好了,見麵之後,先派人把外室的衣裳扒掉,好好羞辱一番。
秦氏暗忖:讓那個狐狸精沒臉見人,如果她自己上吊死了,彼此都乾淨,賴不到我頭上。如果她不尋死,我就多羞辱她幾次,鬨到她死為止。
這種仇恨,堪比世間最惡毒的毒藥。
如何解毒?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法。
對秦氏而言,如果不弄死對方,難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