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寶把信紙折疊,又拿出一張十兩銀子的銀票,塞進去,然後用漿糊密封。
她懇求道:“姐姐,你的暗衛神通廣大,來無影,去無蹤,不容易被官兵抓住。”
“能否派他們中的一個去送信?”
如果派趙大旺、趙大貴去送信,恐怕這匿名信就白匿名了,恐怕比實名信更實名。
福馨公主爽快答應,伸手接過信封,去安排此事。
送信之後,她又派護衛出去打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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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匿名信忽然出現在司徒知府的枕頭上。
司徒夫人發現之後,打開一看,嚇一跳,連忙去找丈夫。
信上寫:易舉人欺辱女子,罪不可赦。奉勸司徒大人,不要包庇。我存報恩之心,特意點醒夢中人。如果你執意不醒悟,恐怕大難臨頭,後悔莫及。
司徒知府反複看這幾行字,皺眉思索。
司徒夫人對“大難臨頭”四個字耿耿於懷,生怕此話變成真的,又問:“這信裡為何放十兩銀票?是什麼意思?”
“信上還提到報恩之心。”
“老爺,寫這信的人好像對我們沒有惡意。要不,你就聽這個勸,把易舉人給抓了吧?”
她身為女子,也特彆厭惡那個好色的易舉人,甚至在私下裡與丫鬟聊天時,唾罵過此人。
但是,男子的想法卻與女子不一樣。
司徒知府堅信那個風塵女子本身不檢點,勾引男子,易舉人隻不過犯了全天下男子都容易犯的錯罷了。
何況,他有惜才之心,欣賞易舉人的才華,認為易舉人下次必然金榜題名。
司徒知府歎氣,拿著信,頹然地坐到太師椅上,無可奈何地道:“易賢弟寒窗苦讀三十載,才華橫溢,出口成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是人中龍鳳。”
“那風塵女子如螻蟻一般,死不足惜。”
“如果易賢弟栽在一個風塵女子手裡,豈不是埋沒人才?”
司徒夫人緊緊揪著手絹,氣得捂住心口,十分不讚成丈夫的歪理,苦口婆心地反駁:“老爺,這信上不是說了嗎?如果你包庇易舉人,咱們就要大禍臨頭啊。”
她膽小,暗忖:易舉人就算被殺頭,也是活該,千萬不能連累我家。
然而,司徒知府隨著年紀增長,這些年越來越固執。
他虎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這隻是恐嚇信罷了。”
“本官身為知府,豈能被這種雕蟲小技威脅?”
“好好查一查,是誰勾結外人,把這封信送到臥房枕頭上的?”
“咱家後院裡的仆人,全都有嫌疑,好好審一審。哼!”
眼見他擺出官威的架子,司徒夫人不敢再勸,隻能回後院去查內鬼。
官府後院,因此變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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