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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歐陽凱和唐風年騎馬來到詔獄門口,飛身下馬。
白捕頭、肖白和旺財緊隨其後。
歐陽凱二話不說,對門衛出示令牌,順利帶人進去。
他的隨從們留在外麵,看顧馬匹。
詔獄裡麵,散發血腥氣,化膿腐爛的臭氣,充滿哭聲,馬鞭抽打皮肉的聲音,瘋癲的笑聲,疼痛難忍的哀求聲……
“啊啊啊啊……”
“求求你,彆打我,彆打我了,嗚嗚嗚……”
“殺了我,乾脆殺了我,我不活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要變成惡鬼,找你們報仇,索命……”
……
從進入詔獄的那一瞬間,唐風年就忍不住繃緊身體裡的弦。
以前做地方官時,他反對用嚴刑拷打的方式對付嫌犯,在他的轄區內,監獄與眼前的詔獄有天壤之彆。隻有一個例外——行刺他的大胡子刺客。
當時,為了預防咬舌自儘,那個刺客被拔光滿口牙齒。
此時此刻,唐風年強忍住眼前那些皮開肉綻、半死不活帶來的衝擊力,仔細打量每一間牢房、每一個犯人,尋找趙東陽、趙大貴、趙大旺和肖畫戟。
旺財在這個猶如人間煉獄的地方,變得淩亂、茫然,它看見很多血淋淋的肉,既聞到血腥氣,又聞到臭氣,甚至還有皮肉燒焦的氣味……
它忽然轉身就跑,想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生怕自己也淪落到鮮血淋漓的下場,甚至顧不上找人的目的。
肖白連忙摟住它,撫摸它,耐心地哄它。
“旺財,彆怕,彆怕,繼續找趙叔。”
他把趙東陽的衣物湊到旺財鼻子前麵,讓它再聞一聞。
但是,旺財快要被詔獄裡的慘狀逼瘋了,汪汪叫,脾氣變得暴躁,根本靜不下心來找人。
肖白心力交瘁,無可奈何,努力安撫它,依然寄希望於旺財立功。
“旺財,趙叔平時對你那麼好,你冷靜冷靜,彆逃跑……”
歐陽凱直接翻看今天抓獲的犯人名單,立馬發現異常,問:“冊子上為何登記四個無名人?”
無名人一號,無名人二號,無名人三號,無名人四號,都歸類在謀害陸途的案子裡。
憑借錦衣衛秘密偵查的本事,他們平時抓獲的人不僅有名有姓,甚至連犯人的祖宗十八代,人際關係網,都清楚地掌握。
一個無名人倒也罷了,總共四個,歐陽凱不禁起疑心。
獄吏笑著回答:“歐陽大人,這是上頭特意交代的秘密犯人,案情重大。”
歐陽凱抬起眼皮子,掃獄卒一眼,又盯住犯人名單上登記的收監時間。
巧的是,四個無名人的收監時間恰好與趙東陽失蹤的時間吻合。
歐陽凱問:“這四個無名人,關押在幾號牢房?為何冊子上沒寫?”
彆的犯人都登記了牢房序列號,唯獨這四個無名人格外特殊。
隱隱約約,歐陽凱產生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