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輩子在懷才不遇的漩渦裡打轉。”
“就像花開無人賞識一樣。”
耳邊突然傳來這樣一句話,石子固大吃一驚,感覺像被針紮了心,眼神暗含怒火,看向說話的源頭,豎起耳朵偷聽,懷疑彆人在說他壞話。
福馨公主和乖寶正在梅樹的花枝旁聊天,自在、愉快,沒去關注石子固。
公主輕輕地嗅一嗅花香,笑問:“清圓,你更喜歡春天的桃花,還是大雪天的梅花?”
乖寶回答:“都喜歡。”
“但更喜歡桃花,不僅開在樹上時好看,花瓣被風吹落時,在春風中起舞,飄飄欲仙。即使落到地上,落英繽紛,依然很美。而且,看見桃花就想到又大又甜又香的水蜜桃。”
福馨公主掩嘴笑,道:“看來,梅花最後是輸在不會結香甜的果子上。”
“不過,等會兒可以嘗嘗梅花做的小點心,也彆有一番滋味。”
乖寶眉開眼笑,期待地答應。
這時,丫鬟關心地提醒:“公主,起風了,寒氣太重,快回屋去暖一暖。”
福馨公主沒有反對。
乖寶牽住巧寶和白家齊的小手,一起回暖閣去。
馬夫人牽著小珍珍,小心翼翼,緊緊跟隨。
小珍珍走路一蹦一跳,特彆開心,手裡還抓著一根花枝,花枝上盛開好幾朵紅梅。
暖閣裡溫暖如春,花瓶裡插著梅花的花枝。
丫鬟捧來牛乳茶,又依次擺上十幾種小點心。
福馨公主邀請客人們品嘗,然後與乖寶聊起司徒寬的案子。
“那個糊塗官,現在淪為階下囚,我想想就解氣。”
乖寶喝一口牛乳茶,微笑道:“關鍵是那個易舉人,被判十年,要去做十年苦力。”
“不知小桃仙如今過得如何?希望她揚眉吐氣,從陰影裡走出來,將來過更好的日子。”
福馨公主說:“我已經派人去洞州打聽此事,並且附贈她一些銀子。”
馬夫人小口喝牛乳茶,不敢插話,暗忖:公主財大氣粗。如果附贈我一些銀子,就好了。
見識公主府的奢華之後,她忍不住做白日夢。
伊氏早就聽福馨公主提過此案,咬一塊小點心之後,用手絹擦嘴角,動作優雅,微笑道:“女子遇到這種事,免不了被彆人說三道四。”
“除非離開那個傷心之地,否則天天聽流言蜚語,很難走出陰影。”
乖寶點頭讚同。
福馨公主思量片刻,說:“清圓,我們乾脆幫人幫到底,邀請小桃仙來京城,如何?”
乖寶量力而行,自認為沒有能力去改變小桃仙的人生。
不過,為了不掃興,她笑道:“我聽公主姐姐的。”
伊氏幫忙出主意,說:“背井離鄉之人,最難的是謀生手段。”
“那個小桃仙姑娘如果搬來京城,恐怕也要考慮這個。”
馬夫人聽得認真,暗忖:這些貴人真是閒得慌。不過,公主府這麼大,多養幾個閒人,肯定不成問題。那個什麼小桃仙姑娘,來到京城之後,隻要嘴甜一點,就可以在公主府白吃白喝啊,還要啥謀生手段?
以己度人,馬夫人覺得女子不需要啥謀生手段。丈夫賺錢,女子在家帶孩子、做針線活,即可。
於是,她忍不住插話:“我覺得,請個媒婆,給那個小桃仙姑娘做媒,讓她嫁個有錢的男人就行了。”
“男主外,女主內,照樣吃穿不愁。”
此話一出,氣氛突然變得有點尷尬。
福馨公主和乖寶對視,都沒有表示讚同的意思。
因為福馨公主生來就享福,靠的不是丈夫,而是皇家公主的尊貴身份。
乖寶做了幾年師爺學徒,自認為不比男子差,再加上從小就看見趙宣宣做學徒賺錢,看見晨晨開私塾賺錢,所以打心底覺得,女子也應該有謀生的手段。
就連前太子妃伊氏也不讚同馬夫人的話,暗忖:靠丈夫,萬一丈夫是個惹是生非的貨色,遲早靠不住。
這是她將心比心,用親身經曆總結出來的經驗教訓。曾經,她的丈夫是當朝太子,卻差點害全家被圈禁。直到丈夫死後,她才過上安穩日子。
而且,正因為丈夫闖大禍,導致自己的兒子與尊貴的王爺之位無緣,隻能當地位低一些的郡王,想想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