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宣宣感到有趣,暗忖:大師兄平時大大咧咧,沒想到也有害羞的時候。
不過,思緒一轉,她忽然笑不出來了,因為自家乖寶還沒正式定親。
去年就有很多人試探著詢問、打聽,今年又長一歲,恐怕自家門檻真的要被踩爛。
怎麼辦?
吃過豐盛的年夜飯之後,王玉娥、石夫人、馬夫人和白小娘子湊一起“打麻雀”,乖寶和巧寶去逗昭哥兒玩。
男子們三三兩兩,湊一起吹牛。
趙宣宣拉唐風年去內室說悄悄話,特意提乖寶和李居逸啥時候定親。
唐風年笑得如沐春風,道:“不急。”
“舍不得閨女嫁去彆人家,何況李兄去遼東邊關之後,商量事情要靠書信往來,不太方便。”
趙宣宣輕輕歎氣,說:“我不是心急,而是怕彆的媒人把咱家門檻踏破。”
“次次都要婉拒彆人,更怕再惹上像之前陸家那樣強勢的人家。”
唐風年沉下心來想一想,覺得這番未雨綢繆確實有道理,於是商量著說:“如果彆人試探,咱們統一口徑,說大閨女被定過娃娃親。”
趙宣宣憋不住笑,輕聲道:“在你眼裡,乖寶還是小娃娃嗎?”
唐風年也忍俊不禁,伸手摟住趙宣宣的肩膀,說:“流年似水,我不願意承認乖寶和巧寶長大了。”
“在我眼裡,她們永遠長不大,我也永遠不會老。”
趙宣宣捂嘴偷笑,調侃道:“風年,你永遠不會老,豈不是打算變成千年妖怪?”
唐風年輕笑,湊近趙宣宣的耳朵,罕見地流露狡黠,說:“至少現在還不老,正當壯年,還可以做很多事。”
趙宣宣摟住他的腰,感受這份親昵的美好。
論心態,趙宣宣覺得自己早就不年輕,因為越來越懶。
以前,她興衝衝地出門做學徒,上街看花燈……
現在,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睡懶覺,王玉娥都懶得說她了。
她靠在唐風年的胸膛上,手指玩弄他的衣帶,決定改變,輕聲說:“過完正月,我要天天去張太醫和張夫人家做學徒,像巧寶上學念書一樣。”
“不能活得像大橘貓一樣懶。”
唐風年撫摸她的肩膀,問:“你不是天天在家翻醫書嗎?這樣也不算懶。”
趙宣宣笑道:“紙上談兵,做不了常勝將軍。”
“我還可以變得更厲害,是不是?”
她抬起臉龐,與唐風年對視,眼眸明亮又清澈。
唐風年低頭凝視這雙眼睛,不知不覺間,笑容加深,點頭讚許,越靠越近。
她的眼眸像清澈見底的湖水,而他的眼像深邃的夜空。
夜空中有星星和月亮,投影在清澈的湖水中,湖岸還有花有樹,有水草,有微風,水中有暢遊的小魚兒……
當星空凝視水中倒影時,產生幻覺,以為自己掉進了湖水裡,與湖水融為一體了。
——
昭哥兒對鈴鐺聲特彆感興趣,聽到哪邊有清脆悅耳的響聲,他就扭著小腦袋,往哪邊看,動作憨憨的,不太靈活,偏偏有趣,逗人發笑。
肖白負責抱著他,巧寶跑來跑去,搖銀鈴鐺逗他玩。
晨晨伸手摟住巧寶,笑道:“巧寶,咱們歇一歇。”
“那臭小子忙來忙去,怕累到他。”
她剛說完,昭哥兒恰巧張開小嘴巴,打個嗬欠,又準備睡覺了。
肖白來回踱步,輕輕搖晃,低頭注視昭哥兒的小臉,笑眯眯,看不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