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師爺終於有空抱一抱昭哥兒,好好稀罕稀罕小孫孫。
他笑容滿麵,跟昭哥兒說話。
“我是爺爺,認得爺爺不?”
昭哥兒用“咿咿呀呀”來回應,顯得特彆高興,一點也不認生。
晨晨也歡喜。
本來她還擔心石師爺是不是偏心,現在終於消除顧慮,徹底放心了。
石夫人在旁邊打趣:“咱家昭哥兒長這麼大了,才第一次見到爺爺。”
“昭哥兒說,爺爺以後不許亂跑,要多待在家裡,對不對?”
她假借孩子之口,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石師爺哈哈大笑,親親昭哥兒的小手,不敢親他小臉,怕胡子把他紮哭。
宇哥兒和曦姐兒也湊過來,和石師爺說話。
祖孫幾個有說有笑,十分親昵。
趙家今晚也設宴席,菜肴豐盛,為石師爺接風洗塵。
雖然比不上皇宮裡歌舞升平的熱鬨,但家裡的小熱鬨更加其樂融融,歡聲笑語不斷。
趙東陽和馬師爺向石師爺打聽外麵的大事,石師爺選擇性地說一些,同時,選擇性地隱瞞一些。
他絲毫沒說石子正貪汙受賄和養外室的肮臟事,煞費苦心,儘量幫石子正保住顏麵。
趙東陽興致盎然,說:“鹽道上都是肥差,子正運氣好。”
石師爺喝一口酒,輕輕歎氣,無奈道:“這次,錦衣衛在那邊整頓官場,我親眼看見七八個鹽道官員被抄家。”
“那是肥差,但也是考驗,考驗人性。”
“如果經不起誘惑,就慘了。”
馬師爺笑道:“您家大少爺能經受住考驗,出淤泥而不染,難能可貴。”
“來,乾一杯。”
石師爺心中有愧,臉上露出苦笑,不過沒訴苦,依然選擇隱瞞醜事。
家醜不外揚。
趙東陽吃得高興,聊得也高興,好奇地問:“遼東關外的敵人,跟咱們有哪些不一樣?”
石師爺又喝一口酒,臉變紅,說:“不同的地方,可多了。”
他滔滔不絕地描述,從穿著,到住處,到飲食習慣,到婚嫁習俗……
趙東陽嚼花生米,聽得津津有味。
乖寶也好奇地打聽邊關,偶爾問問旁邊的李居逸。
李居逸是隨唐風年一塊兒回來的,還特意給趙家每個人都帶了禮物。
大概因為上次離開京城的方式不夠妥當,所以他麵對趙家人時,心懷愧疚。
當乖寶或者王玉娥問他話時,他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地回答,抱著幾分贖罪的心虛。
乖寶心細,察覺出他的異常,免不了胡思亂想。